色先是褪成了不青不蓝的颜色,现在更加黯淡了,远远看过去像一朵幽灵水母。 谢葭放慢了脚步,他不确定陈青蓝看见他会不会生气。 詹湛解释到一半,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向沉默着的谢葭报了一串地址,就打着哈欠上楼补觉去了。 他都想不到这点屁事有什么好憋来憋去搞冷战的,说丢垃圾桶就丢垃圾桶,那外套三万呢,詹湛念半年了,陈青蓝都没舍得给他买,谢葭这小子就偷着乐吧。 两个男的,又不是谈恋爱,搞什么“自尊将爱拖曲折”,说开了还是好兄弟,一条下路还能住出两家人? 他没下任何指令也没做任何确认,但谢葭还是来了。 他踟蹰着,穿过红绿灯,最后还是走到垂着脑袋看手机的陈青蓝面前。 不夜城的路灯是亮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看起来也很暖和,陈青蓝却坐在旧钢琴边上,戴着耳机,靠手机屏幕的一点荧光照亮自己的脸颊和耳边头发。 ‘你不要这样,他又不知道你生什么气,你不理他,他都不敢问你,就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走开了...’ 谢葭无路可退,只能站在他面前,等他发现自己,就轻声说说:“回去吧。” 陈青蓝看着他,惊讶从他眼睛里略过,又很快变成慌乱,他把耳机摘下来,低下头找衣服上的口袋想塞进去。 衣服上没口袋,他就往牛仔裤兜里塞,动作越来越慢。 然后他低声,闷闷地问:“怎么是你啊?” 谢葭根本无言以对。 ‘他不会生你的气太久的,他从来不记人家的坏,以前寄住在亲戚家里,亲戚的小孩欺负他,他还把人家当哥哥看,什么都听人家的,我不看着点能被欺负死...’ 谢葭的目光一路垂到地面:“詹湛太累了。” 詹湛太累了可以找茗茗,再不济叫他自己打车回,怎么驱动了谢葭这尊神仙呢? 鬼使神差地,陈青蓝问了。 “那你呢?” 谢葭一怔,抬起视线,正对上陈青蓝仰起的脸,他微微泛白的脸庞,脸颊边有点打卷的头发和湿漉漉的眼睛。 ‘他一开始没这么大野心,后面有起色了,想着突然通知你们的话多不自在,你还不知道他多爱摆烂?当初要不是他那个亲戚把他的东西丢出来,他也不会跟我走...’ 他沉默地注视着陈青蓝的面孔,片刻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语气柔和得不可思议。 “我...有空。你饿不饿?” 十分钟后,陈青蓝坐在了一家米其林三星浙菜馆包厢里,谢葭把菜单递给他。 “点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