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田长好瓜,倒是出了你这么个异类,或许渤海国还能再延续个几十载的‘海东盛国’之荣光。” 启珩哼笑,姑且将此番话算作夸奖,清了清喉咙。 “那就承爱妃吉言,日后可要与我共赏这番荣光才是。” 听着他的话,灵越轻轻笑了笑,阖上眼帘,未置一词。 人生不过须臾,办完了要紧事,便该回来时之处,一介匆匆过客万万不会因什么事情而耽搁,她终将会与熙熙攘攘的世间摆手作别。 此乃她的定数。 耗费四天四夜的光景,一路上披霜冒露,晓行夜宿,启珩与灵越终于在第五日的清晨入了郢州城。 渤海国辖境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二百余县,其中郢、铜、涑、集、麓五州为独奏州,不隶于府,所奏之事可直达上京。 郢州位于上京龙泉府之北、依兰县之南,距离上京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因此二人决定暂宿郢州一日好生修整,待到翌日再赶赴上京。 为防止乌奕的爪牙察觉行迹,灵越给她自己和启珩施了个障眼法,掩盖了惹人瞩目的面貌,在外人眼中这两个人相貌平平,不足为奇,扔进人堆都扒拉不出来。 二人寻了一间客栈,包下了最好的房间。 价钱花得足,所住房间自然是顶好的,屋中的面积装潢同灵越在窦府的绛采苑不遑多让。 偌大床榻足能躺得下五个人,鲛绡帷幔绣着繁丽花纹缀以流苏,坐具器皿样样精致上乘,且带着海东盛国独特的异域风格。 屏风后面的几案上香喷喷的馔肴摆盘精美,光是看一眼便令人食指大动,净室里一汪暖玉砌成的温泉池子盈满汩汩热水,水面上一片片花瓣漂浮不定,氤氲如梦。 灵越仔细巡视过房间,驻足池畔,俯下身用手拨了一拨,炙热的暖意霎那间包裹住柔荑,她忍不住喟叹一声,一路急行不曾泡过一次,难得目下忙里偷闲,倒是起了几分兴致。 “作甚呢?” 启珩冷不防出现在她背后,笑眯眯的桃花眼充满好奇,视线在她泡在温泉里的手掌打了个转儿,笑容忽然之间变得暧昧,手不安分地抚摸上灵越的腰肢。 “此间氛围正好,要不要试一试鸳鸯戏水。”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灵越扯了扯嘴角,一把扣住自己腰间的贼手,骤然发力,掰得启珩的指骨嘎嘎作响。 启珩拧眉惨呼一声:“痛!痛!松手!” “鸳鸯戏水有什么意思,不如欣赏野狗泅水来得有趣儿。” 灵越轻哂,用力一推,启珩颀长的身躯斜栽进池中,冷眼看着他溅起大朵水花胡乱扑腾着。 她早早退后好几步避免水珠沾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池中人的滑稽模样。 “水温还挺不错,泡够半个时辰再出来罢。” 她单手捏诀给池子设下一道禁制,半个时辰之后禁制才会自动消失,未消失前他必须泡个够。 “喂!放我出去啊!你胜之不武!” 池中的‘野狗’狼狈不堪,气得愤怒吼叫。 只见少女的背影顿住,举了下手,又设下一道消音禁制,吼叫声立马消弥,耳畔终于清清静静,大好白日不美美地睡上一觉岂不可惜了。 待灵越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房间内浸透漆黑,她敏锐感知到来自榻畔的一道犀利视线,淡定地打了个响指,燃起了烛火。 适应了一会儿满室的光亮,她扭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一张大脸怼在离床榻极近的地方,神情颓废而哀怨,瞪圆了眼珠子,活像夜半索命夺魂的怨鬼。 灵越泰然自若地拿起搁置在榻尾的衣衫穿戴好,下榻的那一刻设于床榻周边的禁制才消失不见,启珩的脸一时没了支撑的屏障,‘啪叽’一声怼进床榻,疼得他嗷嗷大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