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你走罢。” 天幕的星子璀璨,皎皎月光铺满御道,大应天子一身孑然的走在朦胧月色下越行越远,孤寂的影子拉得长长。 高澹望着圣人自清波殿出来后失魂落魄,面上多了显而易见的颓废憔悴,心知圣人是难过,为了不让宫人得见这般的圣人,他遣走了宫人,亦步亦趋缀在圣人的身后,保持着五步距离。 月光下,南宫旭驻足,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无限落寞颓然,不禁痴痴一笑。 “我承认屡次利用于她,可是哪怕彻底伤透了她的心,再无法期许两心相依,我都不想她离开我,不敢奢望来世相遇,我只想求这辈子有一个圆满,纵生时求不得恩爱缱绻,死后也要同穴合葬。” 原地遽尔起了一阵风,刮得衣袂飞扬,风中飘来一句若有似无的喑哑叹息,“高澹,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高澹不知该怎么回应,轻轻弯下了头颅。 是非对错,碰到男女之爱,都将变得混沌不清,无从判断。 含元殿大朝会再次如期举行,不待臣工发表看法,国师易淳安率先出列禀奏,测算出两日之后的巳时一刻,宜祭祀禳灾,圣人诏令国师和太常寺共同主持祭祀仪式。 圣人的态度大大出乎了满朝文武的意料,他们本来准备一肚子的话要奏,做好了久跪宫门的准备,奈何圣人压根儿不给他们机会,徒留彼此大眼瞪小眼。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第三日的清晨宫人送来了祭服饰物。 皑雪般的纯白色鲛绡华裳泛着淡淡柔光,内里是一条襕裙,用金线绣着一朵拘物头花。 外衫衣襟处针脚细密,织进金银双色线,勾勒出秀雅的藤蔓纹路,肩膀至广袖蜿蜒着祥云纹,袖口的花纹上点缀了一圈珍珠,腰带中央镶有一枚水滴形金琥珀,两端绣有祭文,腰际垂下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珏,通体莹白水润,下身宽大的裙摆以金线绣出了一幅山川图。 上好的衣料轻薄而柔软贴合着身形,衣服虽繁琐但并无束缚感,宫人侍候皇后穿戴好,最后从一个锦匣里取出一串看起来十分华贵的软璎珞,戴到了皇后颈间。 宫人主动解释道:“这串软璎珞本是圣文皇后的一件旧物,她生前就把软璎珞供奉在太庙里面,久而久之汇聚了祖先的庇佑,佩戴者可驱邪祟保平安,是圣人亲自去太庙取回来,叮嘱婢子给您戴上的。” 观皇后无甚反应,宫人自知失言,尴尬地垂下眉眼,拿起篦子准备为她梳一个发髻。 “不要梳高髻。”容盈突然出声,“梳一个女儿家未出阁时的发髻就好。”望着镜中宫人变得犹豫的神情,提高了音调,“不行吗?”口吻虽是平淡,但眉眼间的气势不怒自威。 “婢子不敢。” 宫人讪讪道,不管皇后犯了多大的错也照旧是皇后,不是她区区一介宫人能开罪得起。 遵照皇后之意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脑后垂下乌浓青丝,舍弃花钿步摇,只簪入一小朵白色的通草花。 宫人见识过很多种花,唯独从未见到过这花,很是好奇,大着胆子求问:“不知殿下簪的这花唤作什么?” 静了好一阵子,宫人甚至以为皇后不能搭理她之时,方才听见短促的三个字。 “天女花。” 容盈抚上发间的花,沉静眉眼微掀一丝波澜。 犹记得是中秋宫宴那日南宫旭送给她的,一匣子通草花中最雪白的一朵,干干净净,不染纤尘,望之则心安。 时辰将至,金吾卫护送着皇后抵达了宫中西北角的祭台。 祭台建于太祖时期,以汉白玉筑基,阶梯层叠如登仙阙,登顶则能瞭望到整座长安城的风景,台下四面的空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嫔御女官、臣工亲眷数百余人。 诸人看到皇后自重翟车缓步下来,不禁屏住了呼吸,神情恍惚,灵台有一阵迷眩。 身着祭服的皇后脚踏寸寸日光而至,天光普照在她的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庄重神圣的光环,是一位降世造福众生的神女,心怀慈悯爱怜。 更多的人仅仅是望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内心油然而生臣服的敬意,仿佛多看几眼是对她的亵渎。 容盈眉眼肃然,身姿挺直,拾阶而上,沿着一级级漫长的玉阶通往高耸祭台,四下阒寂,衣裙摩挲过台阶的窸窣声传响在空旷的祭台。 祭台上的人无一例外偏首去看,南宫旭坐在了正对祭案的方位,略抬了抬眼,看见了刚走上来的容盈,目光微怔,眼神凝在她的头发上,带着丝丝讶异不解又极快的褪去,视线再度挪到了她的脸庞,恍然间有些心绪不宁。 这样的容盈太陌生了,南宫旭知她性情清冷,却在今日见识到了她骨子里的疏淡,一种远离世俗红尘的冷情,似是不属于这里的外来之客,不贪恋凡世。 容盈登临祭台,环顾一圈发现了不少熟人。 台侧有几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