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矜持的云淡风轻,实则心里难掩欢快之意。 这几日满满为宫宴一事每夜睡得很晚,而且沾枕即眠,面容上萦着操劳后的疲乏,叫他于心不忍再去相扰,不过今夜或许可以…… 念及此,他喉结滚动了下,火热内心生出亢奋之感。 好像有点不对? 摸了摸颈后冒出的鸡皮疙瘩,容盈只觉身上发凉,仿佛自己是被什么猛兽所觊觎,睃巡过菩风藏着无限春情的含笑眉眼。 她一瞬懂了什么,咬了咬唇,赧然垂下头,面上红得跟天边的火烧云无二致,颇是难为情,一只手悄悄绕至背后碰了碰腰肢,乍然间忆起之前的腰痛,赶忙补救道:“但是明日我要早起,请夫君体谅一二。” 她如斯说,菩风应该会懂其中深意罢。 与容盈对视,南宫旭读懂她眼底难以言说的小心翼翼,僵凝了表情,反过来深省是不是自己表现得过于热情饥渴,以至于吓坏了她。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尴尬莫名的氛围中。 他以手掩着嘴,声音几不可闻,“嗯,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言罢,几乎是落荒而逃。 啥情况? 遥观圣人一头扎进园子里,刚端着茶过来的高澹不明就里。 不是说好和皇后殿下一起用膳吗?怎么一个人红着脸跑了? 又抻着脑袋瞅了瞅容盈,发现她居然也脸红得不像话,所以……这俩人是偷偷干了什么? 高澹转溜着眼,忽尔咧嘴窃笑。 小夫妻的浓情蜜意真真儿羡煞旁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应该能传来一桩喜讯。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如期而至。 天刚擦亮,六局二十四司的一众女官经由尚宫带领翩翩然入了含凉殿,依序按各司之职有条不紊的服侍皇后。 这厢,在一众人围绕皇后忙得脚不沾地之际,掌导引皇后的吕尚宫趁隙捧来一册簿子站定于距离皇后五步开外之处,垂首行礼。 “禀殿下,今日中秋宫宴章程皆列如下:午时内外命妇、官宦女眷经丹凤门入宫至含凉殿参拜皇后,其后至长德殿参拜太后,再由女官导引诸女眷于麟德殿内列席就坐。” 闻她娓娓道来的章程,镜前试戴首饰的容盈踅身淡淡一笑,极其自然的接来话茬。 “申时宫宴开始,帝后进殿入座受拜礼,赐月团、桂花酒与臣工命妇共享盛宴。酉时由本宫率嫔御命妇等女眷于太液池畔设香案祭月,拜月神祈愿五谷丰登、海清河晏,之后观赏花灯、焰火、百戏。依照往年惯例兴许会有人进行求娶,便顺道在花好月圆夜赐个婚,成全几对佳偶。戌时本宫同圣人一道乘金根车通过夹城,到达芙蓉园登临紫云楼,赐百姓月团、撒新钱与民同乐。” 皇后竟将章程背得烂熟于心,吕尚宫是万万未曾料到,她顿了一顿,从容阖上簿子,却在谁都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掖藏进了袖中,谦卑笑道:“殿下既已牢记,婢子便不再叨扰,请容婢子先行告退视察各处准备得如何。” “有劳了。”容盈对镜抚着颈间的宝石璎珞,轻轻颔首,清冷的眸子望向镜中吕尚宫卑躬俯首的身影,面庞重挂起柔和笑意,侧身召来旁侧静候的水芙,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宫中事务及各处,且随尚宫一道前去认一认,切不可玩忽职守,懈怠了精神。” 闻悉,吕尚宫踟蹰不前,眼神隐隐有些躲闪。 “谨遵殿下谕令。”水芙行至吕尚宫跟前,垂目觑了眼她袖底露出边角的簿子,眼瞳深处掠过一痕涟漪,顷刻如云烟消散,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您先请。” 留意到水芙暗含审视的眸光,吕尚宫绷起脸,不咸不淡地应了。 含凉殿,书房—— 南宫旭在紫檀木书架前悠闲踱着步子,低头捧书认真阅读,五官流畅分明的轮廓充满阳刚朝气,兼有玄色冕服加身,更是神姿高彻,眉目俊逸,目光炯炯,朗然一笑间令人为之神清气爽。 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格外好。 内外官吏有假宁之节,八月十五可休三日,官员们不用上朝议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