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满满的鼓励,为夫务必尽快处理好朝政回来陪你。” 屡遭调戏, 又推不动硬邦邦的胸膛,她气不打一处来, “没正形,快放手。”挣扎间根本未留意到男人幽沉的眸子,直至一片阴影压下来, 将声息悉数堵回了喉间。 殿外,清一色的汉白玉莲花纹砖石洁白如雪, 此刻很是碍眼的竖躺着一柄朱漆拂尘。 转角立柱旁有三道人影鬼鬼祟祟扒着窗根儿听壁角,闻得殿中隐隐约约的声响,高澹撅着屁股拱了拱水芙与宁画,臊红着脸互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弯身退后。 “高阿监, 时辰不早了, 婢子要侍奉殿下更衣,太后那边还等着呢。” “要不入殿委婉提醒一下?” 搅扰小夫妻亲热,做那惊起鸳鸯不识趣的大棒子,亏她们想得出来,高澹忍不住敲了两尊榆木疙瘩。 “你俩长点心罢!” 高澹不期然得到两道幽怨注视,清了清嗓:“天大地大圣人最大,谨记不可僭越圣人,至于长德殿……再等等也不迟。” 水芙和宁画虚心聆听。 宫中的弯弯绕绕多了去,她们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不甚了解,少不得有人私下提点。 半盏茶后,圣人走出含凉殿,面庞噙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禽兽—— 呸,是餍足的笑。 南宫旭嘴角蹭满红彤彤的口脂痕,边走边握着一张帕子擦嘴,陶醉的神情中带了点意犹未尽的回味。 他仔细折好沾满口脂印的帕子揣进衣襟,放到胸口的位置,笑吟吟登上了金根车。 高澹选择性无视掉水芙宁画震惊兼且忿忿的表情,颠颠儿跟随,笑得跟朵花似,眼尾挤出层层褶子。 啧,夫妻俩新婚燕尔的腻歪劲儿…… 真是美得很。 天子大婚,海内诸国遣使节朝贺,天朝上国愿彰讲信修睦之鸿德,特颁令含元殿行朝觐大典。 御道中央一方汉白玉台上筑有石制日晷,铜制晷针垂直穿过圆盘中心,影子由西向东慢慢移动。 卯时三刻,翔鸾阁前准点传响朝参的钟鸣。 远眺含元殿高踞于龙首原南沿之上,殿基高出地面四丈多,鸟瞰足下的长安城,殿前两条龙尾道,迤逦绵延,背倚旭升朝阳,望之磅礴如火,傲然向世人展示着摄魂夺魄的壮丽雄浑。 臣工执笏登阶入殿,朝堂上的天子着冠服端坐,旒冕冠下的面容刚毅冷峻,眉眼生威,眼瞳幽似堑渊,是究不尽的淡漠深沉。 朝参钟鸣余音悠长,身处内宫之中照旧听得清晰。 萧瑟秋意抓住太液池畔的水汽大逞雄威,水风渗透步辇的帷幔,沁凉了面颊和发丝,催逼着人缓缓睁眼,感到身下的步辇平稳落地,发出一点子闷响,须臾间褪去了恹恹的无精打采。 “殿下,长德殿到了。” 水芙的声音透过帏幔,容盈几乎是立刻抓起镜子开始审视自己的妆容,眸光滞在过分红润的唇角,赧然地撇过头,可疑的红晕由瓷白脖颈一路窜升至两靥,着了恼般暗暗唾啐。 都怪菩风。 上朝前夕,偏要死乞白赖黏着她胡来,不得不花时间补妆,延误了时辰。 面对姗姗来迟的新妇,太后会是何等表情,做出何等刁难行为。 她心中约莫有了数,遮敛了杂绪,抬出端庄得体的笑容,坦然接受即将兜头砸来的一桩桩棘手的麻烦事。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入得殿中,清朗日影直射进来,融融的灿色渲染了一地水亮透彻,烟青色地砖映着一缕鎏金香兽吐出的薄烟淡影。 香沾怀袖,意蕴悠远。 “妾拜见太后。” 容盈嗅得鼻息间的芬芳,含着浅浅思量,不惹人察的侧目觑周遭。 太后推崇佛教,喜搜集奇楠香熏燃礼佛,殿内常年萦绕甘甜清和之气乃常理之中,唯独不该隐隐混着药材的清苦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