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车夫得了叮嘱,驭着马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万府角门,踅身屈指敲了敲车壁。 事情方才走上正轨,南宫旭眼见着同容盈的关系正要有所拉近,就被下属无情打断,惹得他心里挺憋火,不动声色地睨外面一眼,拇指捻了捻腰间坠的玉佩,绽开温文尔雅的笑容。 “这几日便好好歇息,谨记夜间莫太贪凉,寒了身子。” “是,圣……菩风。”容盈含笑应下,忖了一忖,打身侧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纤巧银盒,同他说道:“我身边带的这剡溪茶颇承天地灵秀之气,入喉甘醇,别有番韵味,望菩风笑纳。” 她观察过圣人频饮茶,料想很是钟爱,左右他也帮忙拿药扇凉理该酬谢一二,拿捏着分寸递上也不太显阿谀。 “那我不客气了。”南宫旭施施然地收下,眼里浮现笑意。 他嗜茶,天南地北的各式茶叶均有所收集,容盈送礼倒送对了点子,目送袅娜的背影彻底消失。 南宫旭手头把玩着银盒,霍然间浅浅一笑。 似乎…… 还不错。 -------------------- 第115章 送衣饰 宫禁中更鼓声传响回荡,一声声沉缓绵长,千重宫门次第卸除门闩迎来新一天的繁忙。 一道风姿皎然的身影亲睹了丹凤门的开启,目光变得迫切,动了动发僵的手脚,匆匆忙忙的出示鱼符亮明身份。 经过层层检查,那人朝着紫宸殿疾行而去,负责查验身份的金吾卫纳罕地挠挠头。 怪哉,齐相公素来注重仪容,怎么斜戴幞头面圣? 守了一整夜的高澹盼星星盼月亮,却盼来一位不相干的人,无精打采地使唤小内侍奉上了一盏茶。 他便自顾自的背靠梁柱昏昏然睨着一隅的玉漏,眼尾余光瞄着纡金曳紫的齐贽踱来踱去委实闹眼,干脆撇过头不看。 齐贽枯等半日,盼圣人回宫盼得望眼欲穿,脖颈抻长了一截,心头也是愈发焦躁。 昨晚他先一步回返长安处理公务,理好手头事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宫一直等到现下。 一溜神的光景,圣人从殿门外阔步跨进来,高澹立马驱走了瞌睡虫,乐颠颠儿转去奉茶。 “子晏何故形色仓皇,赶个大早入宫。” 望着立于殿中等候的齐贽,南宫旭不掩诧然,发现他频频瞟向自个儿手心里握的银盒,不大自然的干咳两下,袖摆一遮,若无其事般坐上御座。 闻圣人直呼自己的表字,齐贽态度摆得谦恭,礼同样也拜得一丝不苟。 “臣见您迟迟未归,心中甚担忧。” “你呀你,总是说话含而不露。”南宫旭好笑地看向心腹臣子,他们是君臣亦是朋友,焉能不清楚彼此心中的弯弯绕绕,不由戏谑道:“恐怕是子晏忧心朕贪恋温柔乡,而留宿不思归。” 齐贽口头连称不敢,偏生腰板俯都不俯一下。 那一派耿介忠良的刚直风骨无声的表露了真实态度,他内心确实担忧圣人血气方刚,容易困囿美色闹出风波授人以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万氏女容貌是一等一的好…… 饶是见惯美人,也不得不说普天之下实没几人堪能比肩。 他入仕数载见惯了官场上使的美人计,回想一具具皮囊或清丽或美艳却都不及万氏女的姿容,皆沦为黯然失色的陪衬。 拥有此等美貌,很难让人放心不会行惑主之事。 南宫旭揉了揉眉心,面上透露一丝无奈神色。 子晏确是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