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恕吾直言不讳,秦娘子对义兄似存偏见。” 紫瑜挑眉,“何意?” “吾认知中的义兄乃知书秉礼,惇叙九族,修身律己,谦恭揖让,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德行如玉的真君子也。” 诚然,紫瑜是个读过书的人,虽是每每叫夫子痛斥榆木疙瘩不用功,但好歹能识文断字,这番话里的每个字她都会读写,拼凑在一块的意思就不大能理解。 姓展的罗里吧嗦文绉绉一堆废话,让她听得云里雾里,不由怀疑是自己太文盲抑或是这人故意捉弄。 只依稀知晓姓展的对月桓评价甚高,是一号忠诚的拥趸。 “但——”他口中话锋急转,“有时候与人礼尚往来,不会吃亏便是了。” “的确。” 十七表兄不是吃闷亏之人。 “此来送请柬吾受义兄所托,他特意大老远儿传信与吾,言明要劳请秦娘子多帮衬新妇,毕竟是情谊深厚的表兄妹,料想这点小忙必是举手之劳。” 紫瑜扬唇含笑,目光微迟疑一下。 纵使打探到月桓和自己是表兄妹的事儿,可阿耶同自己谈这些话的时候,除封叔外没旁人在场,秦府之中知此事者惟有三人,万不会泄露给他人。 但月铭山庄知晓此事者却不晓得有何几,不得不提防一二。 -------------------- 第90章 探身份 落雨天湿气寒重,廊下奴仆奉来两盆净手的热水和胰子。 见状,紫瑜突生一计,偷偷吩咐春雨备上蜀锦、珍珠粉。 身处门派林立的武林之中,她司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使出的刁钻阴险的手段。 八年前武林有一小门派千影门突然销声匿迹,引得各方势力纷纷追查,终是无果。 千影门独四名弟子支撑门庭,人少得可怜…… 然,武林中人均不敢小觑,因其厉害之处是门中绝学——制作逼真的面具。 据传,千影门弟子巧手制出的面具以假乱真且薄如蝉翼,敷上面孔很是服帖透气可半年不摘,不惧火烤不惧浸水,但独惧蜀锦沾珍珠粉混热水擦拭。 这一条是阿耶当年秘密追查千影门时,意外在其老巢拾获了一本被烧损的秘册,大火损毁了整本秘册仅留下半页的残缺,上面记载的便是揭开面具的方法。 “且慢。” 紫瑜将泡了热水搽抹着珍珠粉的蜀锦掖藏进袖底,负手步向展灼华,凝目观他用热水净手,视线对上他抬起的困惑目光,嘴角绽出笑靥,出其不意地扬手拂拭他的脸庞,边使劲儿揩拭边佯装好意道:“哎,别动!郎君额上沾了泥点子,我帮你擦擦。呀,脸颊还有呢。” 展灼华没能躲开偷袭的色爪,并低估了她不要脸的程度,言语试探不够,竟对自己上下其手,揉搓得五官差点拧到一团。 “轻点,鼻梁快塌了。” 蜀锦里夹杂沙沙的颗粒摩擦着脸,疼得他直躲闪吵嚷:“唔,锦缎里裹……裹了什么东西?” “是专门擦泥点子的粉末!” 春雨和秋雪不忍直视。 哪有泥点子,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娘子爱调戏人的臭毛病真让人头疼。 “多谢秦娘子襄助。” 展灼华东躲西躲,费尽周折才从紫瑜的魔爪下逃脱出来,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衣冠狼狈,乌发乱如鸡窝,轻轻碰触灼烫的面颊,不其然抹到一手白色粉末,强忍着颊侧辣丝丝的痛楚,磨了磨牙根,暗暗将她祖宗十八代轮流问候一遍。 当狸奴的时候爱撸薅他的毛便也罢,目下他变作人怎依旧不改粗暴的本性,当众磋磨他英武不凡的面孔,若是擦破了相留下疤痕,不咬死秦紫瑜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胡作一通,紫瑜炯亮的目光盯着姓展的一张红白交错的大花脸,未发觉存在面具的痕迹,心里头泛起嘀咕,难不成是看花了眼错怪了好人? 她嘴上笑盈盈地打了个哈哈:“阁下一路舟车劳顿又淋了雨,必是困乏劳累,不妨至厢房沐浴歇息解解乏,吃些馔食罢。”言讫,唤来使女为他引路。 展灼华顶着大红脸,装作感激不尽之状,领受了好意,随使女退出花厅。 久留无益,反正她已起疑心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干耗着时间,莫不如分出一缕神识更有效地监视她,探听其所行所言,好好儿思考对策应付后续的试探才是正经事。 “秋雪。” 紫瑜嘴角的笑容消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