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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须知在麒麟族尊主的漫长生涯之中,绝无后悔二字!

    右脚尖甫跨越花厅门槛,将将触地的时候,一盏温烫茶瓯便携劲风劈头砸来。

    被袭者泰然处之,稳稳托住了极具针对性的杀伤武器,没洒出一滴水,碰巧口渴遂饮个干净,翩翩踅身躲避了接踵偷袭的凳几、花瓶等五花八门的暗器。

    一只沾挂菜叶的盘子险险擦掠元宵的耳际,顿时凉意恻恻。它目瞪口呆地看着紫瑜伸手格挡开,乍然回神,紧张地咽下口水,心有余悸地摸摸耳朵,结果薅下了一撮白花花的毛。

    它木着脸吹走爪上的毛,目送着孤单的毛飘远,内心五味杂陈。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先是女儿信手拈毛炉火纯青,而后父亲更胜一筹练就出神入化的隔空薅毛绝技,且父女两人皆对自己,怎个专一了得。

    窈窕的人影步态从容,犹置诸般暗器于无物,如雨中灵巧的紫燕分花拂柳翩然穿梭,姿态相当轻松,间或抽空抚一抚怀中的狸奴,步法诡谲至极徒留残影幢幢。

    片刻后,再无暗器丢出偷袭,紫瑜展眉一笑,知晓时机已成熟,哼着轻快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厅。

    元宵瞠目,倒抽了口凉气。

    可真干净……

    鉴于厅中泰半能顺手抄起来当暗器丢的物件丢得没剩几件,故而偌大的屋里显得异常凄清宽敞,乌木几案旁一坐一蹲着两个人。

    封叔孑然地蹲在几案底下持纸笔写字,时不时淡定地瞥一瞥周遭,抽空朝紫瑜温温一笑:“比上回进花厅用的时间短,有进步。”

    然后又埋首苦写,很是一副勤奋好学的刻苦模样。

    嘿,写这么久,想必是砸烂不少好东西……

    这纸明细赶明儿又该呈报阿耶,全程走他小金库赔付。

    约莫是忒悔恨一时的冲动,忒肉疼砸个稀巴烂的名贵瓷器插屏,自打他掂量完承露囊脸色始终不大好,额际青筋微凸,一双虎目密布乌云,强厉的风暴于瞳孔中渐渐成形。

    察觉怀抱的小家伙拱动,紫瑜唇角一勾,顺势把茶瓯扣在它头顶。

    观察俄顷又挺讶异,平日这货可没少和自己唱反调,让往东偏往西北,抵抗精神赳赳昂昂俱是顽强反骨,今天竟不反抗倒挺稀奇。

    遂,决定更得寸进尺,捻了根须子又揉捏两把它肉嘟嘟的臀部过瘾。

    展灼华忿忿蹬开乱摸的贼手,凶狠龇牙,死色鬼揉哪儿呢!

    吾是相当有原则的麒麟,薅毛耍弄皆可,唯独不出卖色相,这是吾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

    许是它表露出的坚贞不屈神情太过明显,紫瑜觉着像调戏了一位良家少年郎,怕良心遭谴,讪讪缩回手,改撸它的脑瓜子,捏搓起一撮撮毛发专心编小辫子玩。

    展尊主板着张麻木的肥脸,任由摆弄。

    洒扫奴仆驾轻就熟的拎来笤帚簸箕,只半炷香功夫就拾掇完各处狼藉,然后低调退下,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脱尘风骨。

    前脚人刚走净,后脚秦域阴郁含怒的脸陡变憋屈表情,举袖揩着眼尾,委委屈屈撅起嘴,虎目蕴泪,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

    “女儿啊,我只是在朝歌楼与人议事,何必劳你封叔大老远儿至长安找我。”

    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仍心有余悸。

    封叔突然踢门而入,二话不说板着一张面孔,拎个鸡毛掸子撵鸭子似追得他满楼逃窜,又在平康坊追了他小半个时辰,导致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啃泥。

    封叔正欲寻个凳子歇歇腿,找了半圈发现独秦域坐的凳子没当暗器丢,遂劈掌夺过淡淡睨他,“麻溜儿一边站着去。”

    秦域委屈巴巴应下,恋恋不舍地挪了地儿。

    “站直,不许偷懒。”封叔背后跟长了眼似,沉下嗓音:“别当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得小动作。”

    紫瑜乜着,自觉捡了乐子,一个劲儿捂嘴偷笑。

    秦域阴恻恻剜女儿一眼,窥见封叔扭了头睇来,快速敛去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无措地摆手,装无辜道:“我没有。”

    “咳,想必阿耶此去收获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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