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等酿好这梨花春,你自来尝尝便知晓好与不好!”见他面色骤然阴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放心,我保证这回绝不加料。” “呵呵……”忆起前日她送来的一壶石冻春,夜哲肠子都悔青了,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中招,跑了一宿的茅房。 往返西厢和茅房的途中,他前思后想方如梦初醒,今日所赐盖因自己曾直言她的千日醉一般又一般,才招此祸事连累他腿麻腰酸,双股颤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圣人的话真真是没错! 那厢,楚黛把酒醅尽数倒入酒缸里,检查一番确认无误,以密泥封缸,遣人搬运至地窖储藏。 “此后每半月加曲一次,两个月之后即可完成发酵,届时开缸取酒醅入甑蒸煮,即为梨花春,你我定要举杯酣饮不醉不归。” 她眼神晶亮,眼底流露的欣悦之情,第一次显露了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该拥有的活泼烂漫。 夜哲不自觉弯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看什么呢?” 楚黛蹙眉,满腹狐疑,以为脸上沾染了脏东西,随手拽了条长巾往脸颊上擦。 长巾不染纤尘,足见很干净。 “我说你……”她倏尔瞠圆眼睛,灵动乌眸写满错愕,像是给什么惊吓到,手指着夜哲,说话都结巴着:“你、你的头长了——” 这回轮到夜哲纳闷,伸手去摸头竟摸到个坚硬物什,整个人彻底呆滞住,灵台空白一息,再之后混混沌沌乱成锅粥。 糗大发了!他痛苦地捂住头,直嚷嚷:“你不许看!” 饿虎扑食似扯了楚黛的长巾,兜在头顶夺路而逃。 “哎,夜护卫你慢点儿!” 门口,雪嫣险些叫夜哲给撞翻,好不容易端稳一篮子梨花,声音饱含无尽萧索幽怨:“娘子,夜护卫方才被什么东西追赶,显得如此慌乱哩?” 是闻听小厨房做了美味佳肴赶着去抢? “无碍,他前些天不是格外静若处子嘛,导致他今日想体会动若疯兔,与风赛跑的美妙感觉。这兴致嘛,说动就动,你懂否?” 雪嫣:“……” 在一个和风日暖的下午,楚黛怀揣一腔善意探访夜哲,结果紧绷着脸带着同样紧绷着脸的冰嫣雪嫣,匆匆撂下补品美食,狂奔出西厢。 三人寻了个僻静处抹着眼角憋出的泪花,捧腹大笑:“那犄角、那神态……哈哈!” 太好玩了。 后来的后来,她得知夜哲今朝窘迫的境遇,盖因他嘴馋偷尝了一捧发霉的谷物,导致自身过敏,头顶才被迫化出犄角。 安置妥冗杂府务,阖府污秽腌臜的歪风邪气渐渐消弭,隐隐呈现出一片清和之象,孰料消停不几日,后院妾侍竟开始了作妖。 一名倚仗自己是将军府送来的美姬同一名原是坊间豆腐西施的妾侍,因争风吃醋动了手。 两人你来我往间言语上牵扯了另些个妾侍,偏巧人家正在现场嗑瓜子看戏,一个个闻言横眉瞪眼誓要讨说法,便纠集其他妾侍气势汹汹的上了战场,顺道扯了坐山观虎斗的妾侍一并惩治。 平日娇娇弱弱的女人掐起架,可谓横扫千军,乌烟瘴气。 自然也是谁都没讨到好果子吃,凄凄惨惨抱作一团,吊着哭哭啼啼的嗓儿,觍颜寻上琼琚斋求大娘子主持公道。 琼琚斋的院子原是十分阔,目下乌泱泱跪倒一片鬼哭狼嚎的妾侍,仅留边隅一条窄道。 “灵犀院的卞氏、高氏、佟氏毒打照雪院的肖氏、赵氏,回风院的俞氏、焦氏、马氏眼看好姊妹惨遭毒打二话不说就撸袖上场。” “结果祁氏、孙氏、闵氏、巴氏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拉架的吕氏、江氏、廖氏瞅不惯煽风点火的潘氏、葛氏、彭氏、鲁氏一个激动紧跟着动了手,大舒氏同小舒氏与彭氏是表姊妹岂能束手不帮,便叫来刘氏、向氏、章氏——” “噤声。”楚黛了当的叫停,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对掰着手指算人数的雪嫣,凉凉道:“将人都撵到碧湘院去,让苏氏自个儿看着办,少来烦我!”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