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企图冲破无形的束缚。 她正欲趁机捏碎黑芒免留祸患之际,不料三缕黑芒遽尔融为一体,冲脱桎梏,慌乱逃跑时意外遭屋内结界反弹至墙角的乌木高几上。 高几上摆放的青釉胆瓶砰然坠地,黑芒四处撞击结界,妄图撞出隙裂缝逃出生天,芳漪了当丢出个捆缚诀牵制。 孰知它竟凝化成一只充满妖气的大黑鸟,双翼一展,用利爪撕裂捆缚,将结界生生剖开条缝,直欲仰颈冲破屋檐砖瓦。 见状不妙,芳漪双目一凛,近前幻化出条溢着金芒的绳索,单手一撇,那绳索便极精准地缠扣上黑鸟的两爪,迅速扯回劈掌击杀,一串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把掌中咽了气的黑鸟焚烧干净,她简单拾掇两下,转身看向榻上三人,面色已由晦暗逐渐转为病态苍白,虽则大有好转但始终伤及了根本,体内元气经此一遭大为折损,没个十多年的精细调养压根恢复不了,假如日后偶生个小病都要被放大数倍。 芳漪不忍亲人受苦痛折磨,索性驱动己身仙力,慢慢渡向她们的身体,一点点滋养调理。 这厢事毕,又再次捏诀祭出个上古法阵,以浑厚修为注向四面八方,形成合围之势,戍卫着偌大的府邸,外界倘有妖物侵袭慕府,尽皆会困囿于法阵中,于一柱香之内魂飞魄散。 又为每个人加注上一道护体仙障,确保安全。 撤掉房间结界,芳漪遽尔跌坐在地,暂缓了缓,撑靠着几案站起身,虚浮着脚步拉开房门,对立在廊下焦急等待的三人,微微翘唇:“阿耶阿娘和大母两柱香之内就能清醒,先令厨房做些清淡养胃的白粥小菜罢。” 看她满脸的虚弱疲惫,慕菲淼目露担忧,忙唤来舜华舜英二人伺候着,“赶紧扶二娘子回房好生歇息。”又吩咐使女把灶台上一早预备下的滋补汤水送进怡芫阁中。 “无妨。”芳漪摇摇头,婉拒了阿姊的好意,“我在前厅稍微休息下就好。”她想尽早看到阿耶阿娘大母安然醒来。 慕菲淼着实拗不过,只得让奴仆准备软椅软枕供她安稳休憩。 此般形容明显是过度耗损修为,月桓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揽过人,让她能有个倚靠,先短暂休息一会儿。 缓些时候才慢慢扶着人穿过长廊走向前厅,眼角余光忽瞥见臂弯里益发恹恹无力的人儿,英眉一蹙,立时矮身把人打横抱起,不顾背后奴仆讶然的目光,快步而行。 撑着昏沉沉的脑袋,芳漪掀目偷偷瞄向他抿成条线的唇,知他心里头很不高兴,遂紧了紧圈揽住脖颈的手,稍微扬颈,软糯着嗓音,小意讨好道:“月桓——” 头顶月郎君冷漠慑人的目光,又闻二娘子娇软嗓音,众奴仆摸了摸脊背处快要被汗渍洇透的衣衫,乖觉鞠下一礼,并表示一堆事需指望他们干,转身后连跑带颠儿地作鸟兽散,留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私密空间。 旷寂的长廊中,徐徐微风拂掠过廊下码放的盆栽,撩拨着叶子簌簌作响,若有似无盖住沉稳跫音中略显慌忙的步伐。 月桓怀抱着人神情冷得比隆冬天湖面结的厚冰,还硬还寒,心底却像燃了烟火,不时冲着心肺来一次焦灼的炙烤,滚烫又讨人嫌的烟雾久久盘亘,熏得他大为光火,偏生怕惹娇人儿徒添一层忧愁,未敢讲出口。 躺在心上人稳健的怀抱中,芳漪倍感舒坦,忍不住窃笑,从今往后这个怀抱独属于自己一人,无人能夺走,便控制不了唇际频频漾开的甜笑。 虚弱至斯仍旧傻笑个不停,莫非是过度使用修为间意外岔气,生出异样? 微凉指尖按上额心,一股温和力量游窜进她的灵台,但她并不想让月桓担心,是以蓄力格挡阻他。 两股力量相缠较着劲儿的当口,脑袋顶上一道不辨喜怒的嗓音平淡响起:“斩除诡雾森林、损耗己身仙力同时治疗三个人、方才府内落成的精妙法阵以及每个人身上布置的护体仙障,均出自你的手笔。”垂目,轻嗤了一声:“芳漪帝姬不止博文强识更精通坑自己之道,果真是顶顶厉害,以后你只管过度使用仙力,可劲儿糟蹋身体,甭替自己留情面。” 灵台中一直欲前进的力量骤散,芳漪感知他临撤回时候的怒意,心里头直打鼓,哄人是项不易学习的技术活,说实在话如何哄男人她委实一窍不通。 论哄女人她倒是从二哥哥那里习得些皮毛,或许可以拿来用上用哄男人。 她眨了眨眼,搂着月桓脖子的那条胳膊猝然发力,重重将对方头颅按下来,预想中是按进胸膛里好生软语安慰,孰料手劲儿过猛导致方向出现偏差,砸上下巴颏,疼得她眼泪汪汪,嘶了口凉气。 月桓捂着磕红的额头,皱了眉,注意到她红彤彤的下巴颏,未及启齿询问,怀中人儿扯了扯他的袖子,撒了个小娇:“我的小乖乖,别生气了。你一皱眉,我的心尖子像是……像是叫蜂蛰了,你一掉泪,我的心尖子像是巨石压制,无力喘息。” “撒娇,对我不管用,另外你的心尖子历过了巨石,合该碎成一滩渣沫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