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桓盯着她看了半晌,慢慢松了眉头,清雅的容色不改分毫,视线往周遭环视了圈,开始注意起风吹草动替她把风,少顷只听芳漪笑着朝辛夷树道了声谢,并抬手摸了摸枝桠。 只不过,月桓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笑容很勉强,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以往温婉灵动的气息沉淀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内敛。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那株辛夷树好像有生命似的晃动着花枝,如同跟芳漪挥手作别。 “后花园最尽端,有一座荒废数十年的小院落,它僻处一隅不为府内人知晓。据说前段时日某一夜有六七个人进来后花园直奔院落,再出来时似乎是少了两个人,并且还时不时有人偷偷潜入送些东西。” 她拉着月桓直奔花园最尽端,半途讲了点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又续道:“有部分事现在我暂时不能说,但你要相信我,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会统统告诉你。” “嗯。”月桓看着与芳漪牢牢交握的手掌。 只要是她说的话,他全部都相信。 踏上白玉拱桥自花林中又行了片刻,穿过残破的月洞门,至一处空无人烟的抄手回廊,两侧牢固阑干历经风吹雨打导致西缺一块东缺一块,朱红立柱上的漆皮斑驳不堪。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回廊,看见尽头有一座砖瓦凋败的院门,上面一块匾额隐隐约约刻着‘彤院’二字。 破旧的院落中荒草疯长,时有大老鼠夹带小老鼠溜过,满地砂砾尖锐硌脚,四周房屋门窗残缺,显而易见此处已是荒芜多年。 愈接近愈能够闻到整个院落里弥漫着的刺鼻苦药汤味,依稀有人声和脚步声从其中一间屋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偷偷潜到一扇被打开的雕花窗牖下,谨慎地观察着房内的情形。 简陋的房间四处布着灰尘和蜘蛛网,屋顶房檐缺失着大片瓦块,以致外面的天光疏疏落落撒进斑驳的光影,熹微光亮照见凌空飞散着的细小灰尘。 一名布衣女子自堂中角落文火煎熬着锅汤药,不时拿起蒲扇扇火,提袖擦拭流到鬓际的汗水,等火候差不多抓起旁侧的棉布裹上锅柄,将汤药小心地斟倒入一旁准备好的碗中。 她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步进内室缓缓靠近垂着白幔帐的床榻边,朝里面柔声讲道:“婢子已经煎好了药,娘子您且快快喝下罢。”说着,就要伸出手挽起两侧幔帐递药碗。 “青萍,你把它端走,我不喝!” “娘子,如您不喝这药,怕是病会更严重,届时再好的身子骨也会拖累垮了,您要时刻顾及着自个儿的身体啊。” 白幔帐内静谧少顷,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老旧的床榻也随之吱呀作响,可见其人着实病得不轻,咳声逐渐平复,虚弱的嗓音轻浅响起:“纵使是喝了药,身体好起来又如何?不仍旧是被困居在这废院里吗?不仍旧是一块随时随地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现在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慕府考虑啊!只有喝下药调养好身体,等病愈了您拥有一副健康的身子骨,再一点点想办法找出证据,洗刷掉他们硬泼在慕府身上的污水,把偌大家业重新从莫府手中夺回,恢复昔日荣耀与声名。” 青萍端着药碗暗自垂泪,在幔帐外苦苦劝说:“究竟是困居一辈子还是搏出一丝生机,这些就端看您了。” 自从娘子如愿嫁进莫府中,慕府旗下的产业便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人员频繁调动导致人心不稳,各个管理环节从严谨至漏洞百出。 最后更是出现贡给太后的布帛里有残次品之事,平素与府中交好的各个官员非但不施以援手,还百般落井下石,私下送予他们大笔的银钱俱打了水漂。 万般无奈之下,娘子病急乱投医恳求莫府家主莫慷帮忙。他念及两府情谊答应帮助慕府渡过难关,并疏通上下官员,然而其中需要一大笔银钱打点,所以娘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