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夏日晴好的碧落湖,在秋夜饮酒赏月,于冬日逗猫玩雪…… 在南荒时,她终日随军奔波,生活自由,却也跌宕。而在玉京的那一年半,有父亲的庇护,有苏妙仪的陪伴,她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像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一样,可以静下心去欣赏四时的美好。即便周围还有许多不善的目光,刻薄的非议,但是苏妙仪始终站在她身旁。 姜洄从来没有怀疑过苏妙仪与她的友情,那样一双热情爱笑的眼睛,怎么可能会是惺惺作态呢?可是高襄王府出事后,夙游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去向苏妙仪求助,她却避而不见。若说那时姜洄还心存一丝希望,以为是苏淮瑛软禁了苏妙仪,但之后从父亲的尸体上找到一块自己亲手所绣的方巾时,她便彻底死心了。 那是苏妙仪教她女红后,她绣出的第一块方巾。笨拙的针脚,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洄字。她想绞碎了,却被苏妙仪讨了去,视若珍宝地收起来,说是第一个绣品意义重大,她要替她珍藏。 那块方巾最终落到了父亲怀中,被鲜血染红了,但洄字依然清晰可见。 就在苏淮瑛将高襄王的死讯带给姜洄的那一天,也大发慈悲将这块方巾还给了她。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姜晟本来是不愿意离开鉴妖司的,可是他见到了此物……他以为你落入妖族手中,他是出来救你的。 以高襄王的修为,自然能从方巾上的气息判断出,这确为姜洄的绣品。 以高襄王的智慧,自然也会怀疑这块方巾的来历。 但他不敢去赌这万分一的可能性,万一姜洄真的落入妖族手中呢? 所以他还是孤身踏入那个陷阱,死在了人族与妖族的合谋之下。 姜洄没有烧掉那块方巾,被超一品异士鲜血染红的方巾自有灵气,不会朽烂。那抹触目惊心的血红日日提醒她父亲的大仇未报。她必须杀了苏淮瑛,也无法原谅苏妙仪,无论是她主动还是被迫,父亲的血仇都有她的一笔。 姜洄深吸口气,平息了胸中怒火,挤出一个微笑道:“我没有生气,你别多想了,不过你阿兄在这里呢,他也要催着你回府。” ——苏淮瑛可以利用苏妙仪杀了她的父亲,她难道就不能利用苏妙仪来杀苏淮瑛吗? 苏妙仪见了姜洄的微笑,不疑有他,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道:“那好吧,我明日再去找你!” “明日我还要去鉴妖司,不在府里,过几日得了空我再约你。”姜洄说道。 苏妙仪知道姜洄奉旨查妖袭之案,便也理解地点点头:“那你自己多小心啊,那只虎妖还没抓到呢。” 姜洄安抚笑道:“我会的,你也是,晚上别外出了。” 姜洄说罢便又转头看向晏勋:“晏世子,我们走吧。” 晏勋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苏淮瑛,轻笑一声道:“郡主,这边走。” 姜洄跟在晏勋身侧,刚走了几步,便看到外面一团白色的影子朝自己扑来。 晏勋眼神微变,脚步一动,挡在姜洄身前,右手向前挥出,广袖生风,将那团白色影子扫落在地。 白团子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发出一声哀哀戚戚的惨叫——“喵呜……” 姜洄惊呼一声:“团团!” 晏勋也怔了一下,回头看姜洄,见她神情惊讶又紧张,便知道自己是误伤了。 姜洄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查探情况,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住了小猫,一人弯下腰去,提溜着小猫的脖子从地上捞了起来,扔自己的臂弯里。 姜洄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张神色晦暗的俊脸。 祁桓一袭黑衣,抱着一团雪白的小猫缓缓走了进来,目光不善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满院子都是熟人。 姜洄被祁桓的眼神看得心头颤了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袭来,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了。 她顺着祁桓的目光扫视了一周…… 两个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好多人啊…… 祁桓径直走到姜洄跟前,低头行礼。 “拜见郡主。”祁桓的声音又沉又闷,就像夏日暴雨前凝滞的空气,让人有些呼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