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斯舟只能躺在那废墟里,被迫一遍又一遍去欣赏那玫瑰刚刚盛绽就枯萎,那本该展翅高飞的鸟儿刚刚支开羽翼便被拔光了最后一片羽毛。 他不敢再睁开眼睛。 “为什么不看我…?” 阮绥音又问了一遍,声线带上了细微的颤抖,而傅斯舟却仍然没应答。 阮绥音沉吟良久,随即缓慢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拖着脚步走向客厅旁的走廊,往房间去,傅斯舟这才艰难地迈出了一步:“……等等。” 阮绥音停住了脚步,但没回身,只是背对着他。 傅斯舟这才敢抬眸看向他的背影,缓步走近他,站停在他身后:“我只是…” “只是…无法想象…” 即便在此之前,阮绥音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已经一次又一次突破了他预想中的限度,傅斯舟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更加惨痛的事情了。 “我无法想象,在你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 又或者,是因为这真相呈现的方式实在灭绝人性,如果从一开始,这一切是由阮绥音亲口向他诉说,傅斯舟想自己或许会比现在平静一些。 傅斯舟无力地扶上额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时候的你会有多痛苦、多绝望…” 阮绥音攥紧拳头,几乎是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他咬咬牙,强迫自己没哭出声。 “我没办法接受…阮绥音,我太爱你了…”傅斯舟说,“想到你经历这样的事情,并且现在也在经历这件事被这样揭开,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我没想到,爱你会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可这不是他的错,更不是阮绥音的错,而明明没有罪的他们,现在却被打进了深渊,仿佛永远都无法再翻身。 “那真是…”阮绥音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了声笑,“对不起呢。” 他爱傅斯舟,自然就希望傅斯舟能爱他,但发现这份爱带给傅斯舟的是这样无以复加的疼痛,他又很快被愧疚的情绪侵占。 “如果真的那么难以接受,那就不要接受好了。”阮绥音说。 傅斯舟握紧拳头,没说话。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我们离婚吧,傅斯舟。” 话音未落,傅斯舟的手突然从他颈后伸过来覆上了他脸颊,捂住他嘴的手掌第一次那么冰凉,他听到耳畔短促又凌乱的呼吸,即便没回头都能感知到傅斯舟的惊慌失措,仿佛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塞回他嘴里。 “傅斯舟…”阮绥音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扒下来,道,“现在撇清关系,还来得——” 话还没说完,傅斯舟就打断了他:“现在很晚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