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真正从中得到幸福,因为他很清楚,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这一切,即便他得来的如此不易,失去却仍可以轻而易举。 就好比这一刻。 像是突然穿梭到了一个平行时空,浪潮般的欢呼声突然与歌声一起止息,正在鼓掌的人们动作凝滞了,而阮绥音也停住了脚步。 “没用的东西。” “看不出来你比谢瑜还变态啊。” “真是…别把人捅成筛子了。” 梦魇一般的话音经由现场的音响设备放大,迅速传遍了整个会场。 阮绥音没回头,但却很清楚大荧幕上正在播放什么样的画面,他迎着惊诧和探询的目光,脸上却仍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在傅斯舟眼中,台上的他的画面仿佛被缓慢地撕扯、焚毁,要毁掉一个人,其实并不比撕碎一张纸片要困难多少。 尽管他的美丽一向毋庸置疑,但即便过去很久,陈帆仍然能想起那一晚在一片狼藉之中他极致的美。 海德格尔说:“如果我把死亡带入我的生命,承认它并正视它,我将摆脱死亡的焦虑和生活的轻蔑,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由成为自己。” 只有接受死亡才能生得灿烂,明知自己将要凋零、反而会竭尽全力地盛绽。 即便短暂,至少耀眼。 第80章 我与你将遭到杀害 阮绥音可以无比清晰地看见,上一秒还欢呼尖叫着为自己喝彩的人们,在短暂的呆滞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满含爱意,他们煞有介事地掩面惊呼、毫无顾忌地尖声质询、明目张胆地议论纷纷,脸上的情绪或是惊诧、疑惑、难以置信,甚至是失望、鄙夷、嫌恶至极。 但阮绥音的视线只是匆匆掠过旁的人,穿越攒动的人头直直投向傅斯舟。 他像是被凝固住了,仍然直挺着那脊背端坐在椅子上,圆睁的眼睛直愣愣盯着那正在播放视频的荧幕,目不转睛,令他看上去仿佛是灵魂出窍,在交头接耳的骚动人群里显得尤为突出。 阮绥音不由地去思考,此时此刻他正在想什么,是同情自己过去的惨痛遭遇、还是为他伴侣的丑闻而无地自容,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受到重创、还是忧虑他之后的公选成败呢。 阮绥音发觉自己总是这样,即便很多人都说爱他、可以为他付出所有地爱着他,但他仍然会情不自禁地胆怯、焦虑,他不信任任何人的爱,不信任任何人会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更不信任在此情此景之下、那些曾经说爱他的人不会头也不回地抛弃他,一如他的父母因为他的丑陋胎记而将他遗弃街头一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