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薛怀朔不就是一个还没晋位上仙的弟子嘛,大家都是地仙,我难道没有一战之力吗?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 年轻人转身要走,可他刚侧过身子,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蓬”的一声在自己身后炸开。 被他打伤躺在地上的老友被炸成了一团血雾。 因为离得太近,年轻人的侧脸糊上了一片浓重的血污,雾状的鲜血逐渐凝成血滴,从脸上流下来,流到脖颈上,流进衣服里,再在丝线中汇合,缓缓地从他的衣服上滴落。 因为主人的身体全部炸成了雾气,那两个硕大的金轮“叮当”一声跌落在地,兵戈相击,发出“铮――”的一声。 那个年轻人的瞳孔缩了缩,暗色的血污在他唇上闪着光,像是烧焦肌体之后留下的疤。 他神经质地挥舞着自己的贯索,脸上的表情即癫狂又愤怒,失声叫道:“谁?是谁杀了他?!谁杀的?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拔到了最高,尖锐而惊惶,仿佛弓张到最满,下一刻就是弓折刀尽。 “是我杀的。”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不仅杀他,还要杀你。” 话音刚落,那个年轻人就也凭空炸成了一团血雾,原本缠在他腰间的钢索跌落在地,如同一条死蛇。 显圣台前一片寂静。 江晚仰头看去。 来人束着子午莲花冠,穿了一身交领大袖,袍袖内衬原本是白色的,却不知在何处溅了鲜血上去,暗红色的血痕狰狞至极,黑色织金外袍覆在血痕上,有股不可直视的锐气和贵气。 “既然来参加我师父的祭礼,给我安分一点。”他的声音清冷,“再吵就把你们都杀了。” 混元门下薛怀朔,今日出关。 薛师兄真是长得好,五官无可挑剔,带着逼人的锐意,眉眼间虽有淡淡的阴郁气息,但另有居高临下的贵气和锐气中和,愈发显得骨重神寒。 他没有像寻常修道者一样用坐骑代步,而是不借任何外物,孤零零地悬在空中,袍袖飘扬,身貌脱俗,令人心神俱空。 “不是说他还没晋位上仙吗?这是还没晋位上仙的实力?”有人恐惧地低语。 江晚愣愣地注视着半空中的墨色身影。或许是她视线的存在感太强,薛师兄明明已经侧身准备离开了,忽然又回头往她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新晋美少女江晚惭愧地往后缩了缩。 薛师兄可以透视人的属性面板,可是她身上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数据:晋位失败倒退得一塌糊涂的修行、因为脑内选项而时不时疼痛到窒息的身体,还有至今不知道是什么的三昧。 没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三昧是什么。 每个人的三昧都不同,修道者往往会把三昧修炼成压箱底的杀招、留作殊死一搏的后手,绝对不会轻易告诉他人。 原书中是这么设定的:每个修道者都能轻易察觉自己的三昧是什么,仿佛上天亲自给出提示。 轻易察觉。 努力了三十天一无所获的江晚:“……” 她觉得这就相当于数学答案的证明过程“由此易得”。 易得个什么鬼啊! ……或许薛师兄会看她,是因为好多年都没看见那么糊弄人的数据面板了。 他肯定觉得这个外门弟子已经不能用划水来形容了,简直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一下课业,才能搞出这样的数据。 曾经的学霸江晚十分羞愧。 好在薛师兄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停留,刹那间就不见了身影。 他离开后不到一刻钟,举行祭礼的五重高阁朱令台终于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置于高阁之上的钟声一下一下响了起来,在云霄之间荡开沉重的余响。 弘阳仙长的祭礼就要开始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