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作揖,“陈妈妈行行好,可再多添一点吧!” 这一回,陈妈妈也不依了。 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小丫头,等能接客少说还要七八年,哪怕年纪小时能给其他姑娘做个婢子,也是远抵不上供给她们的吃用的。 万一等小孩长大了模样一般,那就是彻底砸在了手里。 陈妈妈不肯再多给钱,见杨元兴往前纠缠,嫌恶地挥起帕子,声音尖锐道:“那我就不要了!四两银子都不成,还真当你家丫头是什么国色天香?” “去去去,癞皮狗别在前头挡道!” 陈妈妈掩面离开,杨元兴在片刻的怔愣后,急急忙忙追上去,房门被匆忙带上,发出猛一撞击声。 随着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却见脚踏上的一团颤了又颤,终是控制不住的发出急促的喘息来。 杨元兴说时归夜里睡得沉,这确实没错。 唯独今日,时归白天补了一天的觉,半夜听见杨元兴起夜出门,心里害怕就一直醒着。 谁成想叫她听了这么一遭去,睡前的胡思乱想竟真成了真。 听着耳边并不刻意掩盖的声音,时归一动不敢动,只藏在被子里的小手无端生了一层冷汗,湿涔涔的,差点连被角儿都攥不住了。 被头顶两双眼睛盯着,她竭力控制着表情,好险没被看出端倪来。 直到借着杨元兴的动作翻身躲进被子里,时归是彻底控制不住了,眼角瞬间溢出惊惧的泪,上下牙止不住地发颤,连心口都一阵阵发紧。 醒春楼。 时归对这个名字可谓印象深刻。 尤记得书中原主被拐卖后就是入了这里,其间种种虽未有着墨,可被卖进花楼的姑娘,如何能有好下场。 眼下的时归年纪破小,她连寻亲都不能做主,若真去了那种地方,恐更是没什么活路了。 不及细想,只听房门口响起一阵骂咧声,下一刻便是杨元兴推门而入。 他摔上房门,一边走一边咒骂:“臭婆娘,区区四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老子给你面子,还真当老子好糊弄了去,可滚你的吧!” “赶明儿老子再去那些暗楼问问,就不信卖不出个好价钱……” 单薄的木板床一晃,杨元兴一头栽倒在床上,左右不过片刻,就睡得不省人事,重新扬起震耳的呼噜声。 这厢他又是睡得昏天黑地,距他分寸之遥的时归却是彻夜未眠。 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叫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去回想曾经看过的内容—— 书中的原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寥寥数语便概括了凄惨一声,与之相关的身世背景也全是从掌印的角度道来的。 反是那个无缘相见的掌印亲爹,在书中出场颇多。 可惜全是些反面描述。 相传那位司礼监掌印原是清贵读书人,连中两元入京赶考,不料得罪权贵做了宫里的太监。 数年间,他手刃仇敌,从最卑贱的扫洒太监成了新帝最信任的掌印,阴冷自恣,残害忠良,受尽唾骂。 或是做皇帝手中刀,或是排除异己,死在其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眼下放弃寻亲跟着舅舅安分过日子的路子是断了,偏这远在京城的亲爹也不像什么好相与的。 一个是一个是不怀好心的舅舅,一个是心狠手辣的亲爹,但凡能靠自己活下去,时归哪个都不想选。 只是—— 她想到自己那不足大人腰高的三头身,不禁咬了咬下唇:“……拼了!” 与其等着被舅舅发卖,倒不如赌上一回,到京城去投靠亲爹。 …… 转日清早,杨元兴一睁眼就与时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