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地方,狱卒在光线昏暗的牢内七转八拐,走到角落处一个牢房,才停下脚步。 “两位贵人,这个人就是谢明昌。” 若不是狱卒出言提醒,外人还真看不出来,牢中那堆破烂稻草上蜷缩着的人影,就是曾经风光无二的谢皇商。 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抬了抬手,狱卒不敢再多言,用钥匙将门锁打开,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牢房里光线太暗,两人看看四周的牢房都空无一人,这才褪掉了兜帽。 借着高处小窗那隐隐约约的光亮,他们总算看清了谢明昌的模样。 短短数日不见,谢明昌已经跟从前判若两人。 褴褛的衣裳,脏污的面容,以及牢房里那浓浓的腐烂和污秽的臭气,都让人忍不住直皱眉头。 不知他是不是哀求了许久也没有回应,亦或是吃不好睡不好没了力气,这会儿哪怕有人站在他牢门前,谢明昌都像是没看见一样,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收到祁镇的眼神示意,顾南箫上前,打开了牢门。 听到牢门沉重的吱呀声,谢明昌总算是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往外看。 其实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不过大理寺整治犯人的法子极多,哪怕不用动手,也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就比如谢明昌在牢里这几日,吃的是已经发臭的泔水,睡的是霉烂的稻草,不管白日黑夜,臭虫和老鼠到处乱跑,咬得他浑身都是奇痒无比的大包,被挠破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化脓。 谢华香已离开了谢家,如今谢家更不会有人来看望谢明昌,没有银子打点,只怕要不了几日,谢明昌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直到此刻,谢明昌都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请肥富喝了顿酒吗,何至于就被抓到大理寺来了? 皇上不是也设宴请日本使臣喝酒了吗?怎么到他这就不行了? 谢明昌眯着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其中一个人是顾南箫。 他顿时眼前一亮,挣命般地想要爬起来。 “顾大人,顾大人!求您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我吧,呜呜呜……” 谢明昌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起来,他只是本能地哀求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求顾南箫能够救他出去。 顾南箫垂眸看了他一眼,便向旁边让开,露出身后的祁镇。 “要不要放你,还是请殿下决断吧。” “殿下?” 听到这个称呼,谢明昌满眼都是震惊。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见过太子祁镇的,哪怕是后来明知道谢华香跟祁镇有私情,他也没有露过面。 毕竟,谢华香跟祁镇玩的就是个私相授受,怎么能让老父亲露面呢? 能被称为殿下的只能是几位皇子公主,又能让顾南箫如此尊敬,亲自陪着来大牢的,那就只有那一位了。 看到谢明昌错愕而恐惧的眼神,祁镇冷冷地哼了一声。 “谢明昌,见了孤都敢不跪吗?” 听到祁镇的自称,谢明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是瘫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小人、小人……”他被吓得声都变了调,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完整。 祁镇俯视着匍匐在他脚底下的谢明昌,满眼都是掩不住的厌恶。 胆小如鼠、卑贱如泥的东西,他连看一眼都嫌脏,就这种蠢笨龌龊的家伙,居然还敢设计他! 想到此行的目的,祁镇深吸了一口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