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无退路,史贞娘咬紧嘴唇,半晌才说道:“就……依梁家的安排吧。” 娘亲已经为她做得够多的了,梁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史家更是龙潭虎穴。 就像娘亲说的,她嫁过来,好歹有个秀才娘子的头衔,住着自己的房,守着自己的嫁妆,有钱有下人,难道还对付不了梁家三口吗? 蔡妈妈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还是低下了头。 见史贞娘迈开脚步向门口走来,梁付氏这才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快进来吧!” 史贞娘接过红绸,在喜婆吵吵闹闹的声音中,浑浑噩噩地走进了梁家。 她站在厅堂里,听着周围人嘻嘻哈哈的打趣着,一时间忽然很感谢头上这顶红盖头。 这么一块布挡下来,仿佛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至少她不用看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只是到了拜天地的时候,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小毛头却又变了卦,非要加两串糖葫芦才肯听话。 史贞娘听着梁付氏又是哄又是骂那孩子,最后骂骂咧咧地出了两串糖葫芦的钱,心里的羞耻无以复加。 稀里糊涂地拜了堂,蔡妈妈提前去开了锁,把史贞娘送到床上坐着。 史贞娘小心地坐在床上,生怕被硌到。 她听娘和那些太太们说过,成亲那一日,新房的床上会撒满红枣花生桂圆之类的东西,很容易硌到人。 可是她一坐下去,被褥松软,哪里有什么异物。 她偷偷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史贞娘不知道的是,昨天蔡妈妈亲自看着下人铺好嫁妆就锁了门,直到此刻才打开,哪里会有人给她的喜床上撒东西。 头上还披着盖头,史贞娘怕人看见,不敢再乱动,心里却觉得七上八下的。 不给喜床上撒“早生贵子”的东西,梁家是什么意思? 此刻蔡妈妈没有注意到史贞娘的忐忑,她安顿好史贞娘,让金钱银钱看着她,就赶紧去找昨日那婆子了。 “雷婆子,昨儿嫁妆这屋有没有人来过?” 雷婆子为人鲁直,闻言便照实答道:“亲家太太晚上来了好几次,还要我把门打开,我说没钥匙,就算有钥匙也不能开,她就生了气,还要砸窗户,被我拦下了。” 蔡妈妈早就防着梁家人,听了这话也不意外。 好在嫁妆那屋的东西都还齐全,她才放下心。 雷婆子挠了挠头,说道:“不过,放在窗根底下那个新马桶不见了。” 按理马桶本该放在床后,可是这屋子太小,实在没有放马桶的地方,就暂时放在窗外了。 没想到这梁付氏贼不走空,连新媳妇的马桶都不放过。 蔡妈妈无话可说,叫雷婆子去找个空屋歇着,自己则又去找史贞娘。 拜堂结束,前面已经开席了,看新娘子显然没有美味的宴席有吸引力,这会儿人都走光了。 蔡妈妈关了门,叫金钱打水来,让史贞娘洗洗手。 她一边递手巾,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姑娘好歹是嫁进来了,一会儿我去看看姑爷,看能不能劝他过来看看姑娘,若是姑爷果真伤得沉重,姑娘就过去瞧瞧,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史贞娘缩回了手,说道:“我这会儿累得很,想歇会儿。” 蔡妈妈小心地说道:“可是姑娘的盖头……” 新娘的盖头本该是新郎来掀的,可梁坤连拜堂都得公鸡代替,更不用说来掀盖头了。 史贞娘下意识地扯住了盖头,可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掀开。 她咬了咬嘴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那就听妈妈的,去看看梁公子。” 她真想看看,成亲的日子梁坤却不露面,他到底在干什么? 梁家这屋子窄小,喜宴都摆在大门外,在胡同里临时搭的棚子底下,这会儿门内并没有人。 金钱扶着史贞娘,蔡妈妈打头带路,直奔梁坤的房间。 这两日为了办亲事,家里捉襟见肘,梁坤的药已经断了两日,这会儿正疼得两眼发黑。 史贞娘推门进来,就听见他唉哟唉哟的呻吟声。 蔡妈妈一搭眼,就知道梁付氏的确没撒谎,这梁坤是货真价实地病得爬不起来。 好在听这声音还挺有劲,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知道史贞娘一时半会儿的守不了寡,蔡妈妈也就放下心,示意两个丫鬟跟她一起出了门,留给新婚夫妻独处的时间。 史贞娘见梁坤疼成这样,心里那跟公鸡拜堂的闷气就散了几分。 “梁……公子,你怎么样了?” 梁坤疼得死去活来,正迷迷糊糊之际,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一身红,头上还披着盖头的女人立在他面前。 他吓得一个激灵,头脑立刻清醒了几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