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看见不少人站在自家门口朝着南边望,不时议论纷纷。 而他们所看的方向,就是胥州城那处有名的灵璧山。 晏辞将面容隐在斗篷下一路疾行,他并没有丝毫停顿,可是晚风依旧将沿途的声音断断续续吹进他的耳朵。 “...他们这是抓谁啊?” “是南康坊那边,我听说秦家出事了...” “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啊...” “本来是秦家少爷和薛家少爷为了一个哥儿打起来了,那姓秦的把姓薛的给杀了一直关在牢里,刚才快到晚上的时候呀,忽然就从外面来了一队人,刚进来城门就提前关了。” “我倒是听说,秦家是被查出来曾经参与过贩私盐...你知道十年前那个被抄家的苏家吗,好像就是跟那件事有关...” “我还以为只是场命案,打算看看热闹的,谁知道往下一查能查出这么多事来。” “秦家这次获了罪,刚刚所有秦姓男丁全部被收押了。贩盐啊...我看八成是死罪难逃了!现在外面正到处抓跟秦家有关的人呢,刚才被抓的那是叶家的吧?” “唉,秦家二夫郎刚生了个男婴,真是可怜……” “...刚出生的也不放过?” “所有。所有男丁知不知道什么意思,那孩子若是个女孩或是哥儿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可偏偏是个男孩...唉,真是可惜了…” “太吓人了,幸亏咱们是穷人…” 断断续续的声音远去了,晏辞拢在袖口下的手指却是收的越来越紧,修剪整齐的指尖硬是在掌心中刻出道道深痕。 秦子诚,秦老夫人,柳夫人,秦子观,叶臻,秦英,还有刚出生的...秦予安。 他的脑中不断回忆着这些人,目光穿过夜色,看向不远处被月光笼罩之下,坐落于胥河对岸的秀岳峰。 他要救他们。 他的心脏因为脚步的逐渐加快跳得越发剧烈,他一刻不停地赶到胥河河岸,再在渡口处找了艘船横渡过胥河到了对岸。 ...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秀岳峰,但却是第一次这般正大光明地踏上河对岸的土地。 他没有像第一次偷偷和秦子观一起混进去那般心虚,也没有像和周栾一起那次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找机会溜进去。 这一次,他直接朝着那条通往秀岳峰山顶的长长石阶径直走去。 雪白的石阶层层直上,石阶两旁矗立着缸口粗的汉白玉石柱,从山脚一直延伸至山顶,每一根上面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浮雕突出于柱子表面,仿佛下一刻就会从柱子中脱离出来,一跃而起。 玉狮,黑虎,青牛,白鹿... 而直到最上面两根,一左一右分别是两只展翅欲飞的灵鹤,而两只灵鹤后方,是一扇三人之高的通体雪白的宫门。 晏辞缓缓抬脚,再落下,终于站到最上面的台阶上。 可他的脚还没有踏上白玉雕砌的平台,就听到一声低喝从正前方传来: “天师道场,庶民禁入,擅闯者格杀勿论!” 晏辞丝毫没有理会那几欲震碎他耳膜的警告声,他径直朝着宫门走去。 第二次警告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离得他更近,警告之意也更加浓重。 晏辞依旧没有看那身着厚重铠甲,腰带长刀,直直朝自己逼来的武士。 “天师道场,庶民禁入,擅闯者格杀勿论!” 第三次警告在他耳边乍起。 话音刚落,伴随着破空之声,利刃的雪光与凉薄的月光融为一体,汇成一道冰冷的杀意,直直朝着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