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颜色来分呢?” “若是按照颜色,黑色为角沉,品质为上;黄者名为黄沉,品质其次。” 老者点了点头,笑道:“老朽不才,一直自诩对香道有些领悟,如今遇到小友,才发现不过是初识皮毛。” “您过谦了。”晏辞道,“晚辈不过是借鉴古书所习。” 老者又道:“若是按结香情况来区分,又当如何?” 晏辞“嗯”了一声,觉得这老者看着也不像是来买香的客人,不过既然他想知道,左右闲来无事,自己不如便讲给他听。 “沉香中前三品为‘熟沉’,其中一品者称之为‘倒架’,二品名‘水沉’,三品‘土沉’,这三者无需点燃,自然成香。” “后三品分别为‘蚁沉’,‘活沉’与‘白木’,这三者又叫‘生沉’,只有点燃才会出香。” 这六种品级便是按照沉香含油量分的,油脂对于一块沉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老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晏辞一一答了。 他答得颇为详细,丝毫不吝啬学识,就连那份耐心在同龄人中也极是难得。 终于老者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满意。 看到他颇为满意的样子,晏辞心里狂喜。 他心想的是,若是把这块鹧鸪斑卖出去,就能做成他们这店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买卖。 于是赶紧在一边趁热打铁,指着那块鹧鸪斑,试探道:“那这块儿给您包起来?”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诶,老朽这次出门没带许多银子,这块鹧鸪斑你且自己留下吧。“他指了指剩下的几块,“这几块包起来便是。” 那老者带着几块沉香,高高兴兴出了门,拐了个弯儿便不见了踪影。 晏辞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杨安凑过来好奇地问:“公子,卖出去多少?” 晏辞心道,他刚才颇为耐心对其有问必答,还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到最后还是没卖出去那块鹧鸪斑。 最开始不是说要生结香吗? “还以为是大买卖。”晏辞叹气。 ... 而此时街角处正停着一架黄花梨木雕成的马车,四周垂着绸缎制的藏青色帘子,看起来非富即贵。 那老者朝着车壁敲了几下,帘子被从里面挑开。 里面一个头发雪白的,穿着紫色锦袍的老者看见他,问道:“问过了?” 正是晏昌。 老者笑道:“问过了,东家。问了些个沉香的问题,大公子无一不对答如流,甚至有些东西知道的比某还要详细,实在是让某自愧不如。” 晏昌听了这话,神色微变。 自从那支腊梅香后,他便没再打听有关晏辞的消息。 他中年丧妻,正妻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一个儿子。 他曾经对这个儿子抱予极大期望,可这儿子从小便胆小懦弱,不爱读书,一味贪玩,请了几个教书先生,各个见了都摇头叹息。 后来他将侧室抬正,侧室生的次子从小聪慧非常,而且能说会道。与他这个闷葫芦般的嫡子一比,谁更有出息,简直一目了然。 所以他便日渐忽略了这个长子。 直到后来晏辞弱冠以后依旧我行我素,不仅屡教不改,还迷上了喝酒玩乐,交了一堆狐朋狗友整日在外鬼混。 即便给他娶了夫郎,他依旧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甚至变本加厉。 他那夫郎倒是个得体的主,只是不知背地里受了他多少白眼,可表面上依旧温温顺顺的,在府上时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对待下人也是细声细语。 自从他们成亲后,镇上不少人都说顾笙那样好的哥儿,嫁给了一个毫无建树的二世祖简直可惜了。 晏昌并非不知道镇上的流言。 那日他一怒之下把长子赶出了家门,原本以为不出三日晏辞就会跪在门前哭着求自己让他回家。 可没想到自那以后他这儿子不仅没再出现在他面前,还跑到镇上一家没啥名头的香铺做起了买卖。 短短几个月便做的风生水起,更不用说前些日子他还救了人,一时之间成了镇上有点头面的人物。 加上今天他找了熟识的老香师试了试晏辞的底细,从前对香一无所知的长子如今仿佛变了一个人。 晏昌沉思片刻,徐徐开口:“他店里那些香,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不是镇子上以往有的香品,甚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