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 “为何?” 裴昀苦笑:“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所有能言之语皆已出口,剩下来的句句都是不可说,她清楚的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她只怕他继续问下去,她会丢盔卸甲,一败涂地,连撒谎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就连此时此刻这一句,也已是回答太多,暴露太多了。 颜玉央眸色转深,望向她的目光不禁染上了三分复杂,三分缱绻。 “不必你开口,”他低声道,“且用旁的来换罢。” “什么——” 她话未说完,只觉手臂一紧,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之中。那早已沁入骨血的寒梅冷香将她四肢百骸紧密包裹,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驱散了这东南酷暑的一室闷热,番舶沉香的腥烈恼人。 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忍到全身颤抖,才克制住自己的双手,没有回抱于他,可终是渐渐放松了全部警惕,绵软在这个怀抱之中,依靠在那坚实的胸前,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她突然有一股冲动,倾诉的冲动,把这些年来她遭遇的所有荒诞,所有烦扰,所有的委屈,所有痛苦与所有悲伤,一一向他倾诉,不顾他究竟懂与不懂,理解亦或不理解。 可是不行,行朝风雨飘摇,前路晦暗不明,她身在将沉巨舟之上,再不能将他也拉下水了。 他抬起她的下颌,将吻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这久违的亲昵让二人不约而同心尖一颤,浑身战栗。 仿佛体内有一把远古时熄灭的火,跨越千年的灰烬,重新被点燃,刹那间以燎原之势,将他们两个通通吞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任其吞噬,任其毁灭,束手就擒,听天由命。 他与她相叠跌落在那蚌壳软床之上,亲吻着,撕扯着,缠绵着,纠缠着,没有言语,没有交流,只剩下野兽般的本能,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不知疲倦的索取,她亦绝无仅有的顺从。 只这一夜,她沉沦于这份久别重逢的软弱,这份转瞬即逝的柔情,这是她所能做到最大的妥协,最大的放纵了。 天亮以后,所有都将回于正轨,他是蒲家女婿,她是亡国臣子,他们各有所求,各有所图,一切桥归桥,路归路。 ...... 翌日清早,蒲府客苑 “还没找到人?”谢岑脸色阴沉问道。 仆从战战兢兢禀报道:“昨夜珊瑚姑娘前来侍寝,二人熄灯睡下,我等不敢前去打扰,没想到今日一早,房间竟是空无一人......府中上下全找遍了,兴许那位大人夜半离去了也说不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