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欢快的应下,于是颜玉央揽过她的腰直接从窗而出,腾身一跃,跃上了房檐,把那盆难以下口的肝血羹远远抛在了脑后。 天公作美,今夜万里无云,一轮圆月高悬夜幕,便似皎皎银盘,明亮玉镜,照见人间大地事,万载古今情。 二人并肩坐在房顶,她在赏月,而他在看她。 但见清冷月华如练,寒光如缎,裴昀忍不住伸手去捉,次次皆是一无所获。她不气馁,再次努力,仿佛扑蝶捉鸟一般,小心翼翼的接近,双手虚拢,然而猛然一合!掌心猝然一凉,她心中一喜,摊开双手,发现握住的不是月光,却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温润玉梳,但见其古朴雅致,通身并无过多雕花纹饰,只在梳背处嵌了三颗水晶珠。 这是上一次颜玉央为她梳头时所用的梳子,她茫然的抬头看向他, “给我了吗?” “这本就是你的,”他目光幽深的望向她,低声道,“只是此番你若收下,便不得再还我了。” “不还不还!” 裴昀赶紧把玉梳捂在胸口,生怕他再抢走,这可是她觊觎了好久的宝贝! 颜玉央不禁淡淡一笑,伸臂将她揽在了怀中。 这不是他与她度过的第一个中秋,只是过去每每逢八月十五,她与他似乎都在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他知她此时心智与孩童无异,早已忘记了二人间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却也忘记了彼此间的所有仇恨与隔阂,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能短暂的抛弃那些家国天下,那些忠孝节义,听从自己压抑许久的内心,乖顺的靠在他怀里,享受这一时一刻的儿女情长。 他开始觉得,也许这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裴昀低头把玩着月光般微凉的玉梳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他: “今天,是不是该是人月团圆,阖家欢聚的日子?” “嗯。” “那......我的爹娘呢?” 若他不是她爹爹,那么她的爹娘去了哪里呢?他们为何还不来找她?他们......不要她了吗? 颜玉央一怔,忽而想起多年前在临安丰乐楼,她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个晚上,她流着泪告诉他,裴家已经没有了,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在月亮上。”他轻声对她道。 “月亮?”裴昀很惊讶,抬头猛瞅了月亮好几眼,“那他们能看见我吗?” “嗯,他们在天上,能看见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真的吗?” 裴昀很开心,抬起手用力向夜空挥了挥,而后扭过头笑眯眯道: “那你的爹娘也在月亮上面吗?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