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安安心心的闭上眼,打算进入梦乡之时,被子忽然被人掀起,身旁之人如泰山压顶般压了上来,将她手脚四肢紧紧按在床榻上。 她疑惑睁开眼,只见那近在咫尺的双眸中,满是她看不懂的爱恨交织,暗流涌动,比窗外的狂风暴雨,乌云密布还要更压抑,更挣扎。 “你就对我这样放心?”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伤害你?” 他眼角泛红,死死盯着身下之人,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低吼道。 “你可知道,整个白龙寨都不会有人比我更想亲手杀了你!” 凭什么你这般有恃无恐?凭什么你这般混若无事?凭什么你忘记了一切,让我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些前尘往事,爱恨纠葛?你裴昀凭什么?! 裴昀下颌被他捏住,无辜被迫和他对视半晌,小小声道: “可是...你没有杀我,也没有伤害我啊......” 不仅如此,他还接住了从树山掉下来的她,带她去看漂亮的萤火虫,为她吸毒疗伤,背她回家,还从那个凶巴巴的小哥哥手中救出了她,为她撑腰......虽然他总是横眉冷对,可她分得清谁对她好,在整个寨子里,他是对她最好的人,比阿姿姐姐还好,她为什么不能信任他? 颜玉央呼吸一滞,紧接着便有无穷无尽的无力感与自我厌弃涌了上来。 眼下她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纤细的脖颈落在他的掌中,杀死她如同杀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他只需轻轻一捏,所有的恩怨纠葛,所有的挣扎痛苦,便可烟消云散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从西海湖畔到燕京世子府,从临安西湖小舟到逍遥楼云中宴已经发生过无数遍了。 他告诉自己,此番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眼下她心如稚子,杀死她如同杀死街上随便一个过路的孩童一样,既不光明磊落,也并不能报仇雪恨。 但他千方百计的活下来,费尽心思将她捉过来,当真只是想杀她伤她折磨她吗? 颜玉央啊颜玉央,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晓。 他之所以在她面前输了一次又一次,不过是因为,她求生但不惜命,而他却恰恰相反。 如同脱力一般,他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二人并肩而躺,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黑漆漆的房中只回荡着屋外大雨辟里啪啦打在竹檐上的清脆声响。 裴昀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到底可不可以睡在这里啊? 她试探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身边之人, “那个......” 身边之人猛地翻身背对向她,冷淡道: “不准再说话。” 于是她心领神会,有恃无恐的躺了下来,重新为自己盖好被子,想了想,又伸手为他也盖好,而后悄悄挪了挪身子,挨他近一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