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上次裴府争执不欢而散,几个月来裴昀与谢岑再未照过面。此番裴昀思来想去,还是主动找上了谢岑提出为他践行,去处自然还是老地方——丰乐楼紫薇苑。 暮色四合,灯烛荧煌。裴昀前往丰乐楼赴约的路上,本是怀着一腔萧索离愁,可推开紫薇苑房门之时,差点被气个半死。 但见房中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满室红巾翠袖,莺歌燕舞,不知道还以为一步踏进了青楼妓馆。 桌上杯空酒残,掌柜解双双娉娉婷婷陪坐一旁,七八个妙龄女郎或站或立围了一圈,正兴高采烈的注视着正中央的谢岑,与另一发簪芍药的蓝衫小娘子,二人正在玩博戏除红。 蓝衣娘子犹犹豫豫只掷得一个“咬牙四”,而谢岑抬手便是“满园春”,顿时落得满堂喝彩。 “暮雨这番输了三帖,可是要罚酒三杯了。”谢岑含笑将酒盏向其唇边喂去。 那小娘子羞得满面通红,周围姐妹起哄调笑不停,解双双气定神闲而坐,漫不经心摇着手中团扇。 裴昀站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耐不住曲指重重敲了敲一旁柱子: “差不多得了!也不怕台谏又弹劾你酒楼狎妓,如今你当真是破罐破摔了不成?” 话音落下,嬉闹声骤停,众女战战兢兢的看向谢岑,一时间不知所措。 谢岑慢条斯理仰头饮罢杯中美酒,戏谑开口道: “你们先退下罢,今夜宴饮乃是小裴侯爷做东,若点太多花牌,惹恼于她,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女依言离去,出门前望向裴昀的目光不禁生出三分鄙夷,仿佛在无声的控诉她抠门吝啬。 裴昀百口莫辩,不禁气结。 那唤作暮雨的妓子依依不舍起身,谢岑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笑道:“下去等我,嗯?” 而后他又对身旁的解双双道:“你也先回吧,我与裴大人有正事要谈。” 解双双顺从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去为你收拾行李。” “不必了,叫暮雨去罢。”谢岑面上笑容不变,“你事多繁忙,后日也不必亲送我了。” 解双双脸色一僵,美眸中有泪光闪过,却硬撑着没有落下。她没有多问,只勉强笑了笑,向裴昀福了福身,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出门之后甚至没忘了贴心将房门随手关阖。 一室胭脂红粉转眼散去,到最后只余谢岑一人孤坐,自斟自饮。 裴昀抱臂冷眼看完这场依依惜别,语气不善道: “结束了?多谢你将离别悲切冲淡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受官家所托,我当真不该来找你!” “悲切?有何悲切?”谢岑笑着反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