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我出生之时,巫师曾为我占卜,我会遇见一个救了我三次的男子,他将成为我未来的夫君。” “燕人刺客一次,秋猎熊罴一次,再加上这次。”乌兰目光幽深,意味深长道,“南蛮子,你已经救过我三次了。” 卓航从未想过竟是这种缘由,一时只觉荒唐可笑,但被那乌黑明亮的双眸定定望着,他却不知为何,胸腔中一颗心骤然扑通扑通跳得剧烈,当下脑海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 帅帐中,凌青松听罢裴昀之言,不再淡定。 “这样说来,阿穆勒当真极有可能是大郎。” “不错,世间哪有这样多巧合之事!我相信我的直觉,他一定就是大哥。”裴昀十分肯定道。 凌青松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其实这段时日,我反覆回想昔日与大郎相处的点点滴滴,偶然忆起一件小事来。某次我在侯府与大郎共读兵书,看得入神,忘了时辰,索性留宿侯府,二人抵足而眠。便是那次我发现了大郎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他总是要在榻上枕下放一钱袋米。我问他缘由,他道是幼时未被侯爷夫妇收养之时,曾流落街头乞讨,饿过肚子,那滋味终身难忘,故而日后纵已衣食无忧,仍只有每晚嗅着米香才能安然入眠。我想,这个习惯,应当不会有太多人有。” 裴昀闻言眼前一亮:“凌大哥,你的意思是——” 凌青松缓缓点头,肯定了裴昀的猜想: “三日后正月初一,按礼两军休战。届时宋蒙联欢,军中警戒放松,我邀阿穆勒来军中把酒言欢,暗中试探,而四郎你便藉机探营,看能不能寻到线索。” “好!”裴昀欣喜道:“你我双管齐下,看还摸不透此人真正身份!” ...... 从腊月二十八到除夕三十,裴昀几乎是坐立不安的捱过了这三天。 正月初一,元日伊始,宋军大营迎来了自临安遣派的官员,携赵韧亲笔御札,嘉奖勉励三军。白日军中会饮,笙歌鼓乐,一派欢乐景象。 入夜,篝火点起,欢歌更甚。阿穆勒应凌青松之请入宋营赴宴,与此同时,裴昀身着夜行衣面覆黑巾,悄然潜入了蒙兀大营。 蒙兀人如汉人一般庆贺元日,谓之“白节”,此日祭火祭祖,众人围坐,猜拳行酒,载歌载舞。而值此围城之际,蔡州粮草断绝,蒙军有意瓦解北燕军心,更加大肆铺张宴饮。 一道城墙相隔,城里是缺衣少食,饿殍遍地,城外是欢歌笑语,酒肉飘香,何等残酷,何等悲凉。 便在这几家欢喜家愁的深夜中,一道敏捷的身影,踏雪无声,渡水无波,躲过巡逻的哨兵,顺利的潜进了帅帐之中,只余地上一道新月般的弯痕,被风吹过,转眼无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