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留住她? 他真恨不得折断她的羽翼,剔去她的傲骨,打碎她的脊梁,一生一世将她锁在身边! 然而她却是何等宁死不屈,何等百折不挠,何等宁可玉碎不愿瓦全。锁住她,她会死。 他舍不得她死。 今时今日,所有痛苦折磨的根源皆源自于此。 他俯身温柔的亲吻她,双唇摩挲,用几不可闻的气音轻声道: “别丢下我一个人......” 同心生死蛊既种,他还活着,她又怎敢独亡? ...... 阿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蜀中的花,有江南的雨,有边关的风。 而后她在一阵温暖的馥郁馨香中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架正在行进中的宽阔马车之内。 身下软垫如云,铜炉中香碳正旺,案几上一瓯茉莉熏花刚沸,鼻端有清淡甜意弥漫开来。 颜玉央一身月白长衫,单腿屈膝侧坐榻边,手中半握着一卷诗书,正垂眸静阅,眉宇中氤氲开几分罕见的恬静柔软。 而她自己,竟是头正枕在他膝上而卧,姿势好不暧昧。 她慌忙坐起身子,四肢发软,险些又跌了回去,脑中微微茫然,一时想不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愣怔了片刻,开口问道: “这是去哪里?” 嗓音中不经意还残留着惺忪的喑哑。 他眼也未抬,只淡淡说了三个字: “小汤山。” 阿英一头雾水,忍不住凑到窗边,将厚重窗幔掀起,探出头向外望去。 只见马车后跟着长长的队伍,一行人缓缓行进在旷野之中,天幕阴沉,山峦无际,草木衰败,满眼萧瑟,星星点点的细碎琼花在空中飞舞,轻盈的落在大地之上山野之中,北风吹过,带来一阵扑面寒凉湿意。 今冬第一场雪,来得稍迟,却终是落下了。 阿英双眼微微睁大,不禁瞧得痴了。 一粒柳絮般的银粟翩然落在鼻尖,她下意识僵住身子,垂眸定定瞧着那片雪花倏尔融化成一滴水珠,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滞住了。 颜玉央抬眸瞥见她趴在窗边呆呆看雪的样子,仿如一只傻狸奴一般,一时间心头塌落一角,生出些难以察觉的柔软。 他上前,从她身后伸出手捂上她被寒风吹得冰冷的额头,稍稍用力,宽阔胸膛贴上纤细后背,将她搂在怀中,低声道: “落雪风寒,仔细着凉。” 然而此时此刻,阿英根本无暇顾他,她心中早已被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悸动填满。 纵她前半生,无论家门亦或师门皆在关山以南,自幼到大,她从未见过雪,此番乃是二十年来头一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