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掀了掀薄唇,露出一个好意的笑容,“这座熏炉一看便十分贵重,我想将它还给褚三郎,却不想方才失了力道。听闻褚家家风清正,素有贤明,想必褚三郎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还有,我家夫人身体娇贵,坐不惯普通的马车,就劳烦褚三郎将马车腾给我们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句话,顺手又将马车中的那两枝绢花隔着车窗扔了出来。 正好砸在褚家三郎的身上。 余窈眼睁睁地看着褚三郎的神色越来越愤怒,她就知道未婚夫一定是故意的。担心褚三郎一时冲动报复未婚夫,她眼疾手快地将车窗合了起来。 “郎君,我这里还有一块香饼,你最喜欢了……也不知到褚家需要多久……” 马车中传来少女的一腔吴侬软语,褚三郎好歹记起父亲不久前对自己的交待,狠狠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怒意,吩咐下仆往府中而去。 地上倒着的那只熏炉,他看都未看。 褚氏风骨,岂容人折辱? 马车离开后不久,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儿突然跑来,伸出脏污不堪的手,捡走了熏炉。 守在客栈暗处的武卫军都看到了,但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 百年来,青州褚氏虽然比不上清河崔氏、琅琊王氏,但在天下也是名声赫赫。 褚家的主宅足足占据了青州城的两条街道,一眼望去,亭台楼阁看不到头。 余窈跟着未婚夫下了马车,第一眼就被连绵不绝的气势震住了,原来这就是世家大族,比起来,她家和大伯父的府邸只能称一句寒酸。 她不禁在想京中的镇国公府是不是也是如此。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余窈没有注意到她的身旁未婚夫幽冷的眼神,那是一种想要吃人的,凶戾。 “褚家,原来就在这里。”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道低低的叹息,似是期望已久。 褚家主宅开了一道位于东侧的偏门,正门是只有祭祖嫁娶这样的大事才会打开。 但开了东面的侧门,也足以说明褚家很看重上门的客人。 萧焱见此,不轻不重地嗤笑一声。 褚三郎看到东偏门打开,也微有怔愣,他在马车行驶的那刻就让下仆快马赶了回来,换句话说,父亲和诸位叔伯已经知道了来客武卫军郎将的身份。 难道,家里也要对这阴险的鹰犬走狗低下头颅吗?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世家子的风度,上前说道,“郎将和夫人请入府,我已经派仆人去告诉父亲,父亲一会儿就到。”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