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时,满街的爆竹声熄了一半。 尤其是朱衣巷这里。 朱衣巷位于皇宫西南侧,是官宦大族聚集最密集的巷落。 此刻,朱衣巷最南侧的那间宅邸,被重重禁军包围,天上地下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姜府。 户部尚书的府邸。 兰溪下马,亲自敲响那门上的铜把手。 门被砸开,守门的小厮先是满脸不耐,等看清门外乌压压围着的一圈禁军时,那不耐变成惊恐,“你,你们要干什么!” 吓得双腿打颤。 兰溪身后的副将,一把拎起他的脖子,往他后脑勺后狠狠一砸—— 人晕了过去。 接着,一行人继续沿着长廊,走向主屋。 路上但凡遇到小厮奴婢之类,皆都捂了嘴巴堵了声音,要么敲晕要么绑起来,等一行人土匪似地冲入主殿时,那姜尚书正和姬妾们举杯对饮。 “今日且一醉方休!” 姜尚书酒意正酣,觉得今月良辰美景,他能再饮十杯,好消解在太庙时的煞气。 举杯的空当,从姬妾的衣袖中,隐约看见一院子的禁军,还有那个女煞神的脸…… 哐当! 手中杯盏砸在地上,姜尚书一把推开那靠坐在自己腿上的姬妾,不可置信地望向正厅门口的位置。 那里。 门被推开。 一身便衣的兰氏皇后,容貌殊丽无双,唇边吟着冷入骨髓的笑。 “姜尚书,本宫这儿有一封诏书,特来找您按个手印。” 姜尚书打了个哆嗦。 真……真的是她! …… 半个时辰后。 兰溪在兰家军的簇拥下,离开姜府。 她手中捏着那封诏书,诏书上有多了一个血色的手印。 不过这血印有些不规整,边角处,还撒了些血渍。 兰溪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声,将诏书叠整齐,塞进袖里。 若不是姜尚书挣扎太过,她也不必断了他半根小指才达成目的,她不喜见血的,希望下一户人家,是个老实听话的官儿。 “派十个人,堵在姜家门口,防止他们通报消息。” 兰溪淡声吩咐,将那诏书好整以暇的塞好后,再抬头时,满目冰冷。 “下一家。” 她纵身上马。 …… 整整三日。 京中安静的不似新春。 那些素来爱烧烟火燃爆竹的大户人家,似被掐断了脖颈一般,各个龟缩在宅中,连出门采买的小厮,都不见踪迹,引得京中百姓议论纷纷。 三日后的清晨。 兰溪关上了最后一位六品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