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秦瑶松开谢玉升,拿过手绢替他擦唇,道:“我才新涂上的口脂,又全被你给吃了。” 谢玉升笑而不语,直起腰道:“继续梳头。” 这一梳便梳到了午后申时。 当皇后娘娘款款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前来请安的命妇眼前一亮,发现皇后娘娘今日比起以往似乎不同了,再一瞧她头上发髻精致无比,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样式。 贵女询问道:“娘娘这是什么发髻?以前从没见过,很是飘逸,像仙娥一般,改明儿我也让我的婢女给我梳梳。” 正说着,珠帘后面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谢玉升挑开帘子,走到秦瑶身边,将手上碧玉瓒凤钗簪进秦瑶的鬓发中,道:“方才忘记给你簪这个了。” 秦瑶扶了扶鬓发,笑靥如娇花,道:“多谢陛下。” 谢玉升也笑着看她一眼,温声道:“先走了。” 等皇帝走后,众贵女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宝座上的皇后娘娘身上。 当中有一二的耐不住性子的,问:“这发髻是娘娘自个弄的吗?” 秦瑶手放在衣裙之上,笑眼随波合,并不回答此话,只嘴角不住地上扬,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娇羞。 众贵女敏锐地嗅到不一般的意味,回想皇帝方才出来时给皇后簪凤钗的那一幕,相互对视一眼,大概知晓了什么。 余下众人喝起茶,陪秦瑶聊起其他话题来,到傍晚才离去。 果然今夜一过,京城坊里便又多了几道谈资。 前有古人为妻画眉,后有当今天子为后绾发,这帝后二人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恩爱。 三个月时光荏苒,不久便到了皇后临盆足月的时候。 眼下满京城都议论此事,更有赌坊里开了赌注,押这次皇后所生是皇子还是公主。 清宁宫里,早已备下产婆奶娘,等着皇后发动。 然而盼着盼着,十月怀胎,月份已经到了,皇后娘娘肚子却仍然安静得很。 才开始秦瑶和谢玉升还有点着急,唤了太医来诊脉,后来便放宽了心,静候腹中孩儿的降世。 这一日晚上,秦瑶和谢玉升从御花园里散完步,回到寝殿。 谢玉升坐在榻边,帮秦瑶按摩脚踝。 二人正聊着,忽然秦瑶小腹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床褥上水渍迅速的弥漫。 嬷嬷赶紧上前,高声唤道:“快来人!娘娘发动了!” 剩下秦瑶一切都记不得了,只感觉得到小腹一阵一阵的下坠感袭来,疼得牙关发颤。 殿内一片兵荒马,谢玉升握着她的手,让她别害怕,然而很快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嬷嬷给推了出去,不许他进来。 秦瑶卧在枕头上,汗水沾湿鬓发,看着谢玉升消失不见。 夜幕漆黑,树叶沙沙作响, 谢玉升立在外面踱步,始终静不下来,听到里面一阵一阵的叫声,心也焦急地犹如火燎。 两个月前,丹阳县主生产,身子出血,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谢玉升心有余悸,额穴突突作响。 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娘娘您使点劲”,谢玉升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焦急的情绪,一把推开阻拦在门口的宫人,跨门走了进去。 才走进去,里面众人便一个个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殿内凝固的气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