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管母后什么时候想见我们,只要命人传个话,我们立刻就到椒房殿。”阿娇迅速接过话茬,一张小嘴像抹了蜜一般甜。 顾莞宁心中涌起暖意,口中却故意说道:“天天都见面,有什么可想的。我巴不得你们两个早日搬走,省的每日在我面前晃悠。少了你们两个在眼前,我正好多些精力,多陪一陪阿淳和小四。” 阿娇:“……” 阿奕:“……” 阿淳也笑嘻嘻地插嘴:“姐姐和哥哥一走,母后就能多陪我了,太好了!” 阿娇阿奕一起瞪眼,撸袖子就要揍人。阿淳淘气地吐吐舌头,迈着小腿就跑。阿娇不屑出手,对阿奕说道:“你去将阿淳抓回来。” 阿奕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为何又是我去?你自己为何不去?” 阿娇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最大,你当然要听我的。” 儿女的嬉闹声,在福宁殿中回响。 顾莞宁心意舒畅,唇角含笑。 萧诩更是满目温柔,默默地凝望着儿女。忽地轻声道:“阿宁,我想下旨,立阿奕为储君。” …… 顾莞宁略略一怔,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萧诩显然早已深思熟虑过此事,并不是信口而出:“立储确实早了一些。不过,阿奕也有十岁了。他是我们的嫡长子,储君之位迟早都是他的。早日下旨立储,也能安众臣之心。” 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萧诩二十二岁时登基,是大秦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天子。年轻力壮,儿子尚小,立不立储都无妨。 如今已是景佑六年,萧诩病了已有一年多。虽然病症有了起色,却不能断言是否能痊愈。此时立储,既是安众臣之心,也是预防万一之举! 顾莞宁心头一涩,却未迟疑,很快应道:“也好。” 她总是最懂他。 萧诩心中又酸又甜,定定神又说道:“立储是国之大事。我虽是天子,也不宜独断专行。明日我便召群臣商议此事。” 商议定夺,下旨立储,再到举行立储大典,绝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前后加起来至少要耗费数月。 顾莞宁点点头:“若能赶得及,在年前忙完这些。待到新年元日,阿奕便能随你祭天祭祖了。” 若是萧诩病症未好,阿奕身为储君,便可以代萧诩主持祭天祭祖的典礼。 萧诩显然也有此意,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有默契地没将这话说出口。 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 隔日,萧诩宣召重臣入福宁殿,商议立储之事。 身为礼部尚书的罗恒之,自然最有发言的资格。上前一步说道:“大皇子殿下虽然年少,却聪慧明理,性情沉稳,好学上进。若为储君,当是我大秦之福,也是百官百姓之福。” 罗尚书嫡亲的长孙罗谦是大皇子伴读。若大皇子做了储君,身边的一众伴读,只凭着年少的情意,日后不愁没有好前程。 人都有私心,罗尚书也未能免俗。 第二个出言赞成的,是吏部尚书顾海。 顾海先用华丽的辞藻夸赞了大皇子一番,然后正色道:“……微臣本已打算,待大皇子殿下十岁宫宴后,便上奏折请立储君。没想到皇上也和微臣想到了一处去。也可见此事乃是君臣一心。” 这话一说,本来还有些迟疑的群臣也不敢犹豫了。 此时出言反对,岂不是明摆着不和天子一条心吗? 大皇子是小了一点,不过,既占长又占嫡。储君之位迟早都是他的。皇上想早日立储,身为臣子,实在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天子共有三子,俱是顾皇后所出。说句不中听的,哪怕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未能安然长大成人,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总之,天子的子嗣颇为兴旺,轮不到“别人”觊觎龙椅。 众臣一一出言附和,顺带有意无意地看“别人”一眼。 …… 所谓“别人”,自然非魏王世子韩王世子莫属。 两人心里确实憋着一股闷气。 身为萧家子孙,若说对那张龙椅没半点想法,纯粹是假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不过,这几年来,萧诩这个天子做得可圈可点,颇得众臣拥护。便是病中这一年多来,朝堂依旧有条不紊,未见慌乱。 他们两个偶尔也会动些心思,不过,那些小心思,就像石子落进水中,溅起一些水花,很快沉入水底。 更何况,他们的妻儿都在宫中为人质,魏王府韩王府内外不知有多少帝后的耳目。他们稍有异动,等待他们的,便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私下思忖了多少回,深夜辗转反侧了多少回,到最后,终归沉寂。 现在边关打了大胜仗,顾家声势大盛,顾莞宁稳坐中宫,稳稳地将他们的妻儿继续留在宫中……现在萧诩又要立阿奕为储。便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