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郡主定定神答道:“大嫂走了这么久,两个孩子也快习惯了。如今极少哭闹。” 高阳郡主扯了扯唇角:“听闻沈梅君生的那个孽种,也被接到了梧桐居里住着。堂弟真是好脾性。来路不明的野种,竟也认作了妹夫。” 讥笑顾莞宁也就罢了,辱及兄长,衡阳郡主却忍无可忍,立刻沉了脸:“堂姐,请慎言。” 高阳郡主只有对上顾莞宁的时候吃过闷亏,对着其他人,依旧是那副跋扈不让人的脾气。闻言立刻冷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要慎言?那个叫沈谨言的,应该和沈梅君一起沉塘才对。” “还有顾莞宁,她母亲闹出这样的丑闻,亏她还有脸赖在太孙妃的位置上。依我看,她迟早要自请下堂。” 衡阳郡主略略蹙眉,委婉地说道:“定北侯夫人做下的错事,和大嫂没什么相干。怎么能怪到大嫂的身上?” 高阳郡主冷笑连连:“怎么没相关!她是沈梅君的女儿,亲娘种下的恶果,自然会报应在她身上。” 衡阳郡主听得满肚子闷气。 只是,她一来不善口舌争锋,二来不想和高阳郡主翻脸,便又忍了下来。 高阳郡主见衡阳郡主一声不吭,心中愈发得意:“说起来,前些日子京城里的传言可真不少。一桩桩一件件的,格外有趣……” 三句中,至少有两句都在羞辱顾莞宁。 衡阳郡主索性闭上嘴,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来高阳郡主的府邸为好。 李一鸣也不惯听这些背后辱人的话,有心想起身告辞。碍于颜面,又不便张口。正在踌躇之际,高阳郡主已经笑着看了过来。 “李郡马去年秋闱考中了第四名,今年会试必能考中进士。衡阳有你这样才华出众的夫婿,委实令人羡慕。”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娇媚,勾得人心慌意乱。 李一鸣正襟危坐,恭敬地应道:“郡主谬赞了。” 衡阳郡主心火直冒。她还坐在这儿呢,高阳郡主明目张胆地勾~引她的夫婿,简直是欺人太甚。 衡阳郡主绷着俏脸,淡淡说道:“我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 高阳郡主不但没怒,反而扑哧一声乐了:“我的好妹妹,我不过是和你的郡马说几句话,你怎么就吃上醋了。罢了,我不和他逗乐就是了。你安心坐着……” 调笑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内侍来禀报:“启禀郡主,席公公来了。” 高阳郡主略略一怔。席公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莫非是皇祖母有事要召她进宫? …… 席公公的脸色颇为难看,顾不得衡阳郡夫妇在场,匆匆说道:“宫里出了大事,还请郡主立刻随奴才进宫。” 大事? 高阳郡主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竟这般急着召她进宫? 席公公不肯明言,又说了一遍:“请郡主随奴才即刻进宫。” 衡阳郡主十分识趣,立刻起身道:“我和郡马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府。” 高阳郡主从未见过席公公这般焦虑急切,也没了心思说笑,立刻随席公公进宫。一路上不管怎么追问,席公公都不肯明说,只道:“到了椒房殿,郡主就知道了。” 高阳郡主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进了椒房殿,这份预感成了现实。 王皇后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面白如纸,太医正为她施针急救。 高阳郡主生性荒唐,对王皇后却十分敬爱,见状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扑到床榻边:“皇祖母,皇祖母。” 情真意切的呼唤,叫醒了王皇后。 王皇后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阳郡主熟悉的脸庞。 往日,这张脸是她心中最大的慰藉。如今,一看到高阳郡主,她的脑海中便晃动着王氏和齐虞的脸。 王皇后又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皇祖母,好端端地,你怎么忽然晕倒了?” “皇祖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皇祖母,你怎么不理我了?” 最后一句话,透着十分的委屈。 王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勉力张口:“席公公,领着高阳去见王氏最后一面。” …… 最后一面? 王氏不是一直住在静云庵吗? 高阳郡主一懵。 没等她回过神来,席公公已经走了过来:“郡主请随奴才过来。” 高阳郡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