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之后,孙贤妃又亲自动手烹茶。 元佑帝笑着赞道:“贤妃烹茶之技,在宫中也是佼佼者,无人能及。” 孙贤妃笑道:“臣妾闲着无事,时常研究如何烹茶,没想到竟入了皇上的口。皇上若是喜欢,以后不妨多来景秀宫。” 元佑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随口道:“贤妃,朕记得孙大郎也到了婚配之龄吧!” 元佑帝忽然提起孙武的亲事,莫非是有赐婚的打算? 孙贤妃心中暗喜,一脸感激地应道:“是,大郎今年虚岁也有十七了。皇上日理万机,竟还惦记着臣妾的娘家侄孙,委实令臣妾感动。” 除去和亲的乐阳郡主之外,到了婚配之龄的郡主还有两个,一个是太子府里“养病”的衡阳郡主,另一个是魏王长女富阳郡主。 以孙贤妃的心思,自是希望孙武能许婚给衡阳郡主。 日后太子坐上龙椅,衡阳郡主就是大秦最尊贵的公主。孙武也就成了驸马。一世的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实在不行,做富阳郡主的郡马也不错。 孙贤妃满含期盼地看着元佑帝。 却听元佑帝说道:“荣庆王的三女也到了婚配之龄,朕觉得,孙大郎倒是颇为合适。等皇后的病好了,就让皇后赐婚吧!” 孙贤妃:“……” 孙贤妃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荣庆王是元佑帝的堂侄,只领了一个闲散差事。而且,荣庆王只有一子是嫡出,其余的子女俱是庶出。 这个庶女,连个郡主的封号都没有,只是一个县主。 她寄予了厚望的孙武,怎么可以就娶一个县主? 元佑帝见孙贤妃愣在当场,以为她是惊喜过度,笑着说道:“此事你可得多谢阿诩。如果不是阿诩主动提起孙大郎的亲事,朕一时也想不起来。” “阿诩说的有道理。孙大郎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又常年生病。到底是你娘家唯一的侄孙,亲事上也不能太过亏待了他。让他娶荣庆王的女儿,也算抬举他了。” 孙贤妃:“……” 孙贤妃笑容愈发僵硬,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臣妾谢皇上恩典。” …… 待元佑帝走了之后,孙贤妃终于不必强颜欢笑,砸碎了一整套的茶具茶碗,心头还是堵着一口闷气。 好一个太孙! 明知道她对孙武的亲事期许甚高,竟来了这么一出……这和拿刀戳她的心窝,也没什么区别。 更可恨的是,元佑帝已经张了口,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要求娶衡阳郡主的话来。元佑帝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孙武身体欠佳,又无功名,娶一个闲散王爷府上的庶女都算是高攀了。 宫女们不敢吭声,战战兢兢地将地上的茶碗茶具收拾干净。 就在此时,有宫女来禀报:“启禀贤妃娘娘,太孙殿下来了。” 哼!亏他还有脸来见她。 孙贤妃目中闪过怒意:“请太孙殿下先到殿里小坐片刻,本宫很快就来。” 宫女很快领命退下。 孙贤妃定定神,努力平心静气,然后才去了殿内。 宫女们都已退了下去。 面容俊美一脸悠然的太孙殿下,含笑起身,行了一礼。 孙贤妃努力压抑的怒火,瞬间就涌了上来,冷冷说道:“殿下这般多礼,本宫可担当不起。” 太孙早料到孙贤妃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说道:“贤妃娘娘今日似乎心情不佳,不知是为了何事?” 孙贤妃冷笑一声:“为了何事,殿下心中比谁都清楚。何必在这儿装模作样。” 不等太孙辩驳,孙贤妃又冷然说道:“今日皇上到景秀宫来用膳,说起了孙武的亲事。此事可得多谢殿下才是。如果不是殿下提议,孙武哪有这份福气,能娶荣庆王府的县主。” 语气中满是愤怒。 太孙神色未变,淡淡说了一句:“这确实是他的福气。” 孙贤妃:“……” 太孙看了过来,目光清朗温和,话语中却多了冷意:“孙武身无功名,常年生病。若不是皇祖父做主,京城稍有头脸的人家,谁会愿意将女儿嫁到孙家?贤妃娘娘心中不感念皇恩,语出怨怼,莫非是对这门亲事还不满意?难道还想让孙武尚郡主不成?” 孙贤妃被气得面色泛白,全身发抖,连呼吸也不平稳:“你……你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说到底,就是因为我赏了绿屏到府中,让顾莞宁不痛快。你就故意为孙武求了这门亲事,成心来气我。” 是啊!就是成心要气你! 你又能如何? 太孙定定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孙贤妃,什么也没说,目光将心意表露无遗。 孙贤妃心里渐渐泛起凉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