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些不安,显然是猜到了几分。 顾莞宁目光掠过白芷的脸,又掠过于侧妃李侧妃的脸孔。 虽然一字未说,却已将态度表露得十分清楚。 这两位侧妃,根本不配喝她敬的长辈茶! 于侧妃神色不明,李侧妃却坐不住了,忙起身道:“确实是白芷行事欠妥。今日是太孙妃给长辈敬茶的日子,我和于侧妃身为侧室,能坐在这儿,已经是殿下娘娘宽宏大度,岂敢再受太孙妃敬茶之礼。” 于侧妃心中咬牙暗恨。 这个李侧妃,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心计倒是不输任何人。 如果顾莞宁没吭声,李侧妃必会心安理得地坐着喝了这杯茶,顺便压一压这位刚过门的太孙妃风头。眼看着顾莞宁态度强硬不是个软和的主儿,李侧妃立刻将之前的心思收拾起来,改为逢迎讨好。 换在往日,这种卑躬屈膝的姿态,于侧妃也不是做不出来。甚至要比李侧妃更娴熟更自然。 可一想到儿子萧启昨日受的委屈闲气,于侧妃就满心怨憎。 所以,她依旧坐着未动,也没起身说话。 她倒要看看,这位新嫁进太子府的太孙妃,到底有多厉害! …… 顾莞宁将于侧妃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和轻蔑尽收眼底。 这个于侧妃,仗着孙贤妃和太子的宠爱,在内宅里占尽上风,根本没将太子妃放在眼底。对她这个太孙妃也是不屑一顾。 呵呵! “白芷,”顾莞宁看向面容泛白的宫女,淡淡问道:“今日的茶水是你准备的吗?” 白芷扑通一声跪下了,神色惶惶难安:“是,都是奴婢思虑不周。见两位侧妃娘娘也在,便顺便多准备了两杯茶水……” 李侧妃也就罢了,于侧妃在内宅里混得风生水起,宫女内侍们自然也跟着人心浮动。她也只是想顺势拍一拍于侧妃的马屁…… “放肆!” 顾莞宁俏脸一沉,声音冷冽:“平日茶水准备多少都无妨,今日是我进门的第二天,要给长辈敬茶。” “在这太子府里,有资格受我跪拜敬茶的,唯有父王和母妃。” “你准备四杯茶水,将两位侧妃也列入我和太孙殿下的长辈之列。此事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以为太子府内宅妻妾不分,妾大压妻,妄图动摇伦常根本!” “你这么做,将母妃置于何等尴尬的境地?又让人怎么看父王?两位侧妃,更会被众人耻笑不知进退不分尊卑居心叵测!” 一连串犀利的指责,听得白芷汗流浃背面色如纸,连连磕头告饶:“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求太孙妃开恩,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侧妃笑不出来了。 于侧妃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就像被人重重地扇了两记耳光! 妻妾不分,妾大压妻,妄图动摇伦常根本…… 不知进退不分尊卑居心叵测…… 字字句句都如刀刃般锋利,刺中她的胸膛,似要将她阴暗得见不得人的心思都曝露在众人眼前。 好一个顾莞宁! 好一张利口! 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 于侧妃迅速有了决断,站起身来,满脸愧色地说道:“太孙妃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婢妾汗颜。” “只是,太孙妃的这番话里,也有婢妾不敢苟同之处。说到底,这只是白芷一时疏忽大意,做了错事,责罚一番也就是了。何必说的如此危言耸听。” “太子妃娘娘性情和善,待婢妾如姐妹,婢妾心中感恩不尽,绝不会生出半点别的念头。婢妾相信,李姐姐也是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侧妃。 李侧妃暗暗恼恨。 这个于侧妃,真不是个好东西!二话不说就拉她一起下了水! 只是,两人都是侧妃身份,在这么微妙的时候,也只能同进共退。不然,今日的脸面都被顾莞宁撕扯下来扔在地上,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李侧妃生性谨慎,说话也格外小心:“于侧妃先别急。太孙妃刚才说的话虽然稍稍激烈了些,却也颇有道理。我们两个,今日确实不该坐在这儿。娘娘平日性情温和待人宽厚,倒是惯得我们两个失了分寸进退。” 太子妃性情温和待人宽厚? 是温软可欺御下不严才对吧! 也是在暗喻她这个新进门的太孙妃性情尖锐待人严苛! 这个李侧妃,说话看似温吞,其实柔中带刺,也不是什么善茬。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正因为母妃为人宽厚,身为侧妃,更该谨记侧室应有的本分。行事不当落了话柄,也要敢作敢当,担下责任。而不是将所有原因都归咎到‘宽厚大度’的母妃身上!” “否则,两位侧妃又如何对得起行事宽宏的母妃?” 李侧妃被噎得哑口无言,低头愧声称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