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没有。他们觉得是我克死了爹娘,所以从始至终都没露过面。福源坊的街坊瞧我可怜,便轮流照顾接济我,我就是这么吃百家饭长大的。若是当年没有那些街坊,我恐怕早就饿死在那个冬天了。” “那福源坊里住着的,基本都是在朱雀门前做生意的小贩。所以,后来等我稍长大些,我便轮着番的在街坊们的摊位和铺面帮忙做工,以报答他们的恩情。” “我就是在李家姐姐的晨食摊,认识了大郎。” 回忆至此,仓夷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仿佛那些孤独的日子,并非是苦难,而是如骄阳般温暖。 筝与宋明月抬起头。 仓夷不忘将剥好的花生分到她们手中,“大郎好像很喜欢李家姐姐做的头羹,无论风雪雨晴,只要是早起轮值,他总会绕个内城那么远,跑去朱雀门前吃上一碗,然后再到宫里去上值。” “所以在我去帮忙时便能常常见他。” “只是我俩相识一年,却从未说上半句话。他总是默默坐下,在吃完一碗头羹后,就将铜板丢在案上悄无声息地离去。其实也不怪我不同他讲话,只是大郎穿着戎服,一脸的凶相,我们这些市井百姓岂敢与这样的官爷多置喙?” “我怕他怕的紧,就连给他上羹也直打颤。想必大郎肯定早就看了出来。现在想想可真是丢脸。” 仓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太史筝闻言会心一笑,想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估计那时怕崔植简怕得要死的仓夷,怎么也想不到,时至今日她竟嫁给了他。 宋明月却在旁起哄道:“什么爱吃头羹?京城好吃的头羹那么多,大哥还至于跑去朱雀门那么远?吃一次是偶然,那吃一年,分明就是借口!嫂嫂我瞧吃头羹是假,跑去看你才是真。” 仓夷被宋明月说得害臊,连连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月你别胡说,你大哥他只是可怜我……” 宋明月反倒来了劲,装着声势起身,“嫂嫂不信?那咱去问问大哥不就知道——” 只瞧崔植简那边闻声回了头,好在太史筝眼疾手快将人按住,这才没叫宋明月胡说。 崔植简望去廊下开口相问:“何事唤我?” 仓夷连忙转头道是:“没有没有,大郎你听岔了,好好包饺子吧。” 崔植简听了媳妇的话,便又将头转了过去。可等他一回眸,就见崔植筹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啊,什么听岔了,分明就是在说大哥的坏话!大哥,这你能忍?” 老三夫妻俩还真是如出一辙,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 可媳妇能说他什么坏话? 崔植简立刻装作不屑,沉默着擀起了饺子皮。 只是瞧他那用力的动作,就好似在泄愤一样。崔植筹这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只道:“大哥,你高抬贵手,行行好!这榆木面杖,真的只剩一个了——” 廊下那边,仓夷嗔怪起宋明月,“明月,你再如此,我可不往下说了…” 此话一出,这可急得听了一半,正起着劲的太史筝,出言调和道:“别啊大嫂嫂,您好人做到底,就将故事说完。不若弟媳今儿定是睡不着觉。都怪宋明月嘴上没把门!宋老六,快给嫂嫂道歉——” 就如太史筝所说,若是今日听不完这故事,宋明月也一定是彻夜难眠。她便立刻赔礼道了声:“大嫂,我错了。” 可仓夷这脾气秉性,又怎会是真的跟她置气?仓夷便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那你切不可再胡来。” 宋明月与太史筝乖巧地点点头,比个手势自觉将嘴封了上。只是在此之前,筝还是要问:“嫂嫂快说,既然你跟大哥是一年不说一句话,那又是怎么在一块的呢?” 故事在插曲中拉回正轨,仓夷这才开了口:“是因为那日……” 往事历历在目。 仓夷又在开口前起伏,她犹豫再三,还是说起了那天,“我的亲生父母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跑去李家姐姐的摊子大闹,要我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