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伯母把话说的这样难听,但邹霜桐作为一个二房庶出的媳妇,就算是有怨,却也不敢多言。 这家啊,总爱分个三六九等,全然没她说话的份。 如此一闹喻悦兰环臂靠向榻边,不再翻阅名册。 褚芳华抬手上前拿起被丢开的册子,心下一惊暗骂了句:蠢货。忙将邹氏的册子藏入袖中,褚氏借机找补起来,“没规矩的,我们筠哥是什么样的郎君?能配得上我们二郎的,只有像……” “这几家的女郎。” 褚芳华殷勤将册子送去喻悦兰眼前。 喻悦兰抬眼一扫尽是些四五品的朝官,如此高不成低不就,皆叫她不甚满意。 随后直到那从二品淮南节度使之女太史筝的名姓出现,才终让其眼前一亮。 “太史家?”喻悦兰看向自己那沉默不语的媒人,“媒妈妈,我怎不知城中还有这样的人家?” 媒人闻言战战兢兢起了身,思虑半晌答曰:“回大娘子,这太史家前些日子刚拒了郡公府的婚,我思量着……” 哪知,钱媒人话说一半,竟被张媒人出言打断,“能力不足就说能力不足,莫要找借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说郡公府不成,却没说咱们伯爵府不成。” “夫人,您眼光真好。您可知这太史家是什么来头?这家的家主可是先帝顺和皇后的亲哥哥,老国舅爷太史正疆呢!老国舅育有一儿一女,前些年大郎君接替老国舅戍边去了,如今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太史筝。虽说老国舅致仕已久,平日里为人低调,但太史家余威犹在,伯爵府若能与之结亲,也不枉一桩佳话。” 真是个不错的门第。 张媒人吹的天花乱坠,喻悦兰是有几分心动。 可为谨慎起见,她还是拿着其他几份名册与傅嬷嬷仔细斟酌起来。 二人商量间, 屋外头的女使传话进来说二郎君拜见。 喻悦兰一听说儿子到访,整个人立刻换了副模样,“我儿来了?快,速让二郎进来。” 女使得令引人入内。 待到竹帘掀开,一位着公服身姿颀长肤白面净的翩翩公子立于斑驳的光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崔植筠淡然扫视过屋内众人,端起手中为母寻求的字画正声问候:“儿子见过母亲,植筠见过叔母。长辈们是否有事?若有叨扰,我一会儿再来。” “无妨,我们在说你的事。二郎过来听听。”喻悦兰言语轻松,挥手招呼其坐下。崔植筠上前但瞧叔母与弟媳站着,并未斗胆落座。 “我的事?”崔植筠惑然。 “自然是你的大事。二郎快瞧,这些都是与咱们还算相当人家的女郎,你仔细着有没有中意的?娘遣人去替你说合。”喻悦兰说着从傅嬷嬷手中抽回名册朝儿子送去。 说亲…… 崔植筠忽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推脱的话,在嘴边琢磨了半天,一字也未说出口。 可他深知自己左右逃不掉。且想起前面几门亲事皆未曾说定,便装作顺从应道:“古今父母命,媒妁言。婚事但凭母亲做主就是。” “筠哥真是孝顺,我们二房的能有筠哥一半听话上进,我也就不求什么了。”褚芳华见缝插针地奉承着。 可问题却又抛回了喻悦兰这,只是崔植筠已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去追问。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