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越想就越觉得委屈。 但她晓得,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尚还有逃出去的机会,也容易被大哥找到,可若是被带上了去南夷的商队,到时候,恐怕她连这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眼皮耷拉着,便是困意袭来,只是在这地方,又如此寒冷,无论如何,蓁蓁是不敢入睡的,于是只能睁着眼睛,尽力撑着,脑袋迷迷糊糊的,不知过去了多久。 外边又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南夷”,“商队”之类的字眼陆陆续续落入蓁蓁的耳朵里,她一惊,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睁着眼睛往外边看去,隐隐的似乎瞧见了火把的光亮。 听这声音,应该是不止两个人的。 本以为还会在这里多待几日,可如今不过一日光景……怎的会这么快? 蓁蓁警惕着,然后贴着身后的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白日里已经将这个屋子周围的景况都摸了个清楚,前边是一大片平地,广阔到一直进了树林子,后边是一个池塘,除了有几片残败的荷花外,就是冷清清的一片水。 如果要逃,就只能从后边的池塘那边去。 先前她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心里犹豫,不敢跳下去。 现在看来,必须要搏一搏了。 通往后边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蓁蓁动了动手臂,却是在这寒冷下僵硬的厉害,连迈开步子都是艰难,可是就算这样,她也必须咬着牙忍下。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脚,揉的稍微热络了些,然后叠过来几块石头,一跳伸手抓住,用尽力气爬了上去。 那么高的地方,她光是站着,就已经双腿发抖了。 待蓁蓁的脚终于挨到了地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她听见了前边房门锁链碰撞的声音。 来不及想那么多,蓁蓁一头扎进了水里边。 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将她整个人侵袭。 蓁蓁的水性算不得好,顶多就是能憋会儿气,这一手捏着鼻子,在水下待了好一会儿。 屋子里传来惊慌嘈杂的声音,想必是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她听着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的冒了头出来。 她的嘴唇已经由苍白转为了青紫,一身水淋淋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气息。 蓁蓁完全是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和力气。 方才当冰冷的水流浸泡住她整个身子的时候,她有一种死亡扼住了喉咙的窒息感,那一刻脑子在嗡嗡的响,眼前突然就浮现了大哥的脸。 他朝着她笑,唤着“蓁蓁”。 那一刻她在想,没有什么比这更绝望的了。 如果她死了,那就将带着遗憾永远的离开,离开之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所以就在那一瞬间,蓁蓁的脑子变得清明起来,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活着离开这里。 而且,她想见到他,十分迫切的想。 于是蓁蓁挣扎着爬上岸,回头看了一眼屋前亮堂的火把,心下下了决定,不再犹豫,直接就朝着树林浓密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踏在地上,像是虚软的,却又没有知觉,整个人瞧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到底还要撑多久,才能等到大哥? …… 天穴村位于南郊的一方深谷之中,出入之道,唯一就是一处峡谷,再加上道路凶险,平时来往之人极少,而村子里边,也不过寥寥几户人家。 当谢南瑾带人抵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他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轻着脚步横扫过整个村子。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村子里的异动。 那是一家隐在山谷丛林背面的农户,若非仔细探寻,倒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在这样本该寂静的夜晚,那土屋子里边却是亮了有好几个火把,人声躁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手下人协制住了几个庄稼汉,谢南瑾一把夺过那人手上的火把,冲过去就踢开了门。 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谢南瑾走进去,随即便闻到了蓁蓁的味道。 是独属于蓁蓁的幽香。 隐隐弥散于这一间小小的土胚房中,还未随着寒风消散,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留下两个人,看押住他们,剩下的,都去找。”谢南瑾冷冷扫了那几人一眼,目光凌厉,足以叫人双腿虚软发颤。 尽管是在这黑夜里,但依旧能清清楚楚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