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那里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招聘启事。那些启事上,招什么的都有,大到技工师,美容师,小到餐馆掌勺的,端盘子的。他一眼就看准了一个招聘司机的广告,与此同时,小山东也发现了一个,他们记下了电话号码,当即到电话摊上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听他操着一口很浓的西北话,就说你会不会说白话?天旺怔住了,什么是白话?是不是鲁迅先生写的那种白话文小说呀?他怎么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没有听清?他不得不又问了一遍说,你是说,我会不会说白话?白话是啥?对方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不由得气得大骂了起来,什么白话?白话不就是现代话吗?小山东听了,就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你说的哪里呀?白话就是广东话,《霍元甲》中的主题歌唱的“昏睡百年,世人皆已醒……”天旺一听,就气得直翻白眼说,那不是粤语吗?他直接说会不会说粤语不就得了,什么白话不白话?我们那里把说谎话称为说白话。小山东又是一阵笑,笑完才说,这里的人都称粤语为白话,也不是他故意为难你。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几个招聘电话,我给你打。怕什么?他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小山东叽叽咕咕打了几个电话,才联系了一家,说是让他们过去面试。放下电话,就高兴地拉了天旺去面试。 又来到站台,挤上公交车,走了五站路,下了车,小山东手里拿着一张纸片片,按着上面记录下的地址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巷子深处,才找到了那家公司。两人兴冲冲地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厂长一看是两个人,就问哪个是应聘的?天旺说,是我,我开过两年康明斯大卡车。厂长显然看上了他,觉得这小伙子人很精神,就向他问了很多。比如,什么时候到广州来的,对广州熟悉不熟悉。天旺一一做了回答。厂长听完,无不遗憾地说,当司机,路不熟怎么能当呢?就这一句话,说得天旺凉了心。 回来后,小山东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安慰他说,没关系的,等你熟悉熟悉这里的道路,再应聘,有的是机会。他由衷地拍了拍小山东的肩头说,谢谢你,让你为我忙前忙后跑了这么多的路。小山东说,这算啥呀?咱们一个在山东,一个在甘肃,能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 这次应聘失败后,天旺并没有心灰意冷,相反的,他更加充满了自信。因为这里的机会太多了,只要自己真的具备了条件,自有伯乐会相准他的。机遇永远是垂青于有思想准备的人。他买来张广州市交通地图,外出坐公交车,就带着它来认路。又买了一台带耳机的小收音机,一有空,就插上耳机学说粤语和普通话。 一天轮班,他正在工棚里躺着听收音机,小山东风风火火地跑来说,天旺,有好事了。他问是什么好事,让你这么激动?小山东说,刚才我听拉沙石的老板说,开翻斗车的司机要请假,他正要找一个会开车的人来替班。我说你开过几年车了,也有驾驶证。老板就让我来找你。天旺坐起身说,替班,替班有啥意思?干上几天,人家来了,不照样还得把车交给人家。小山东说,这也是一次机遇,你应该去试一试,说不准,人家压根儿就不想干了,只是给了老板一个好听的说法。天旺觉得小山东说得有理,就跟了他来。拉沙石的是另一个老板管的,他们有好几辆车,拉沙子的拉沙子,拉石头的拉石头,工地所有的石头沙子都是由他们负责供给。小山东带着天旺找到了老板,老板问了问天旺的情况,又看了他的驾驶证,就安排了一辆车,让天旺驾驶,并吩咐司机坐在一边考察。天旺便从容地上了车,司机给他指路,他只专心开车。沙石在郊区,从工地到目的地,需跑五十分钟,来回一趟将近两个小时,便与司机唠熟了。司机姓代,是湖南人,他是老板的亲戚,负责车队。代师傅说,行,我给老板说说,你就接了小焦的车开吧。小焦就是那位有事要请假的人。就这样,天旺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未完待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