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曾几何时,那样的眼神也曾落在自己身上。 可她是母亲眼里的失败品。 日积月累,面对母亲的奚落与冷嘲,她发明了自己的应对方式——逃避现实。 即使没有明确的体验,但在那时的她的认知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是最有安全感的生存方式。 这个方法后来被用在生活与学习的方方面面,当别的同学过生日、在班上切蛋糕请大家吃的时候,段白焰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同桌:“你为什么要捂住眼睛?” “因为我,我对生日蛋糕一点兴趣都没有!” “……” 段白焰默默地把他的那份蛋糕,也放到了她的碟子里。 *** 风动树影,月光如银。 谢勉和他的妈妈已经离开了后院,姜竹沥却一个人,在花园转角站了很久。 没有来由地,她突然想起。 昨天段白焰那个小程序,底下的选项不是“y”or“n”——不是yes和no。 而是“y”和“e”。 她原本还感到困惑,如果前面的y代表着yes,那后面的e是什么意思? 就是上一刻,上一秒,她突然懂了。 e代表着everyday,是每一天。 是……快乐,or,每天快乐。 他洞若观火,沉默而清醒。那时候,真正想说的是…… 祝你余生生日快乐,竹沥。 第10章 鲜虾锅贴 姜竹沥发了会儿呆。 夜深之后露水渐重,她折身进屋。 大厅内亮堂堂,一片喧闹。宴会用的蛋糕加重了奶油,一群小孩从这头打到那头,从那头打到这头,乐此不疲地用食物打仗。 谢勉站在角落,帮另一个小男孩擦脸上的奶油,地上积起一堆卫生纸团。擦干净后,小男孩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身就又重新加入了战斗。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收拾用过的纸团。 姜竹沥没说话,走过去,躬身跟他一起捡。 面前突然落下黑影,谢勉吓了一跳:“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两个人总要快一点。”姜竹沥抬起头,发现窗帘也被抹上了奶油,“但这个就有点儿麻烦了,可能得给酒店加服务费。” 谢勉垂下眼,将小垃圾桶搬过来。姜竹沥手脚麻利,帮他把桌布上的奶油也清干净。 “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办生日宴会?”她没有抬眼,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不开心。”谢勉不假思索,“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噢。”姜竹沥不纠缠。 停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在做志愿者的时候,会像今晚一样开心吗?” 谢勉微怔,眼睛明显一亮:“姐姐知道我在做志愿者?” “是呀,他们都在夸你。” 谢勉又低下头。 半晌,小声道:“可我,我真的没做什么……最开始只是我妈妈在做公益,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这话如果放在公开场合,会更像故作谦虚的自负,处处透出令人讨厌的装逼气息。 但眼下…… “我明白。”姜竹沥叹息,“可是别人都在说,‘那个小孩好厉害啊’,‘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了不起,家长一定教育得很好’。” 谢勉猛地抬起头,睁圆眼。 “来尝块蛋糕?”姜竹沥坐下来,从彩虹蛋糕上切下一块递给他,“这是我给小寿星做的,可你今晚一口都还没有吃。” 谢勉乖巧地爬上高脚凳,在她身边坐下:“谢谢姐姐。” 他低着头吃东西,动作斯文小心。 姜竹沥撑着头看了一阵,指指那群闹腾腾的小学生:“那些是你的朋友?” “嗯。” “是在你难过时,愿意当你树洞的那种?” “……” 谢勉思考了一下。 他咽咽嗓子,小声说:“是会在三道杠投票时,选我的那种。” 姜竹沥:“……” 她怎么突然觉得,问题有点复杂。 “我妈妈说,只有我给了他们东西,他们才会喜欢我。”谢勉有些犹豫,“可我有时候会很别扭……宁愿他们别喜欢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