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说道,“你这会儿可能去一趟供销社扯上几尺布?” 不等陈庚望反驳,又急忙忙跑进里屋从那箱子底掏出一块布巾,里面还抱着今年新分的布票,正好够做两身衣裳。 等她走到陈庚望面前,见他还是老神在在,有些急了,推着他说道,“你快去,晚了就不搭工夫了。” 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宋慧娟更是着急,只得去看了眼正在哄睡的小家伙,拿起篮子就要出门。 这时,那原本还端坐的人才缓缓起了身,“你还是在家待着好,乱跑甚!” 他这话说出了口,宋慧娟才放下了心,等他出了门,又坐不下来了。 好在陈庚望此刻去的不晚,供销社多是那兵员的家属,买甚的都有,热闹程度快赶得上一次庙会了。 可等人从那里被好东西到家时,天已经要黑了,所幸这妇人还知他还未归,老老实实的坐在灶屋门边等他回来。 “可够了?”陈庚望把那布料扔在桌子上,喝了好大一口水缓气,竟眼睁睁看着那妇人随意点头应付他一句,抱着布转身就要离开,似乎是没有丝毫等他吃饭的模样。 第90章 陈庚望望着那抱着布料急匆匆的妇人离去,哼了一声自去灶屋掀了锅盖子吃饭。 待他这里吃过,抬脚进了屋内,便见那妇人正坐在窗户下,映着那影影绰绰透进来的月光并一盏煤油灯,正低头裁布。 这妇人听得他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似乎全然没有听见,手上的动作不停。 陈庚望自顾自的解了衣裳,褪去鞋子,自上了床,躺进了这妇人早已铺好的被褥中。 此时他也未生出困意,侧过头盯着那妇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曾生出一丝扰人安静的杂音。 不知看了多久,那月亮透进来的光已是愈发清冷,映得人的影子也冰冷,春日的夜间还是阴冷得很,可那妇人似乎毫无察觉,仍披着一件小袄不停歇,偶尔抬眼去看看放在摇篮里的那小儿。 “还不睡?”陈庚望出门去了趟茅房回来后见那妇人还是不曾上床。 “快了,我不困,”宋慧娟闻言扭过头去看正在关门的陈庚望,只一眼又把心扑到了手上的衣裳里,“你先睡罢。” 看这妇人这般反应,陈庚望掀开被子自去睡了。 哪料到早间他醒来时,伸手一摸枕边还是冰冷冷一片,起了身才看到那妇人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他披着衣裳下了床见着妇人旁边正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手边还另摊着一堆布料。他便顺势从身上把衣裳取了下来,带着余温披在了这妇人身上。 谁料到这妇人点灯熬油累了一夜也不曾昏睡过去,反倒被他披了件衣裳就碰醒了来,睁着朦胧的眼睛问他,“该是做饭了罢?” “还早,”看着她眼下的乌青,眼上压出的印子,这话脱口而出,倒不像他。 可这妇人听了这话,果真又要埋头去睡。 “去床上躺着,”见她又要趴下,陈庚望忙伸手拦了她。 “好,”眼见这妇人点头称是,却又转过身去瞧过那已经睁开眼自娱自乐的小儿,才放心的走去了床边。 看着那妇人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胳膊压在耳下,连那团子发髻也忘记了散开,陈庚望盯了一会儿,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待宋慧娟睡了一觉起床时,才发现那日头已经快要偏到南边了,她急着起身去看小家伙,可摇篮里空空如也,抬起头推开那扇小窗从里往外瞧过去,院子里也是没个人影,急得她推门而出。 进得那灶屋再看,也是无人,看着那还插好的院门,她才定下心想来是教陈庚望抱走了。 一弯腰伸手勾上鞋子,便推了门往外头去看,可门外这会儿并没什么人影,她只得关了门又往村西头走去,那儿的人实在是成堆,走得近了没有瞧见陈庚望的身影,却在其中瞧见了张氏的身影,她怀里此刻正抱着小家伙,想来是陈庚望送了来,这样想她便捏起了笑走上前去唤了一人,“兰花嫂子。” 那兰花嫂子也是这陈家沟的人,她当家的虽是与陈庚望同辈同宗,却不是一门人。 “你这些日子出来的真是少了,”说着,几个同龄的妇人都点头。 “生了娃娃总得忙上一阵,又正赶着过年可不是得忙上一阵儿……” “忙得也好,看那小娃娃教她养得真是又白又胖,活像门上贴的年画上的娃娃……” 几人说了几句,这时张氏早已注意到了她,连那小家伙也看到了她,高兴地直扑腾,宋慧娟听得小家伙吱吱呀呀,随意说了两句便走了过去。 “娘,”宋慧娟早已想了明白,既然她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