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在巴西时他们八强出局,库尔图瓦其实没什么感觉,骂骂咧咧地诅咒了一番后卫,也诅咒了依然死活不愿意和他说话的德布劳内,洗澡时已经开始想假期剩余的一点可怜时间该去哪里玩了。 那时的他感觉世界杯就像天上的雨一样多,感觉还有好多个下一次,现在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四年弹指而过,原来人的青春是这样的短暂的,他今年已经26岁了。 下一届30,30后还会不会有下一届呢? 直到输球前,他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世界杯,甚至很多次感觉自己是在加班干苦差事,要不是有点知名度和商业上的好处,纯粹就像军人服兵役一样,他们也在给国家队服役。可现在看着队友们垂头丧气沉默不语,法国队在欢呼庆祝,他忽然又恼火了,觉得像把好东西拱手让人。 烦死了,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沙德身上,沙德还没结束,沙德可能正在电视机前看着他结束,也有可能已经像个小猪仔一样睡得香喷喷香喷喷。他们不会在莫斯科相会了,他也不会在决赛时打败对方,把哭成泪人的沙德搂进怀里,脱下一双属于世界冠军的手套送给他。 沙德属于他人生意外的剧情,是他从没设想过会出现的存在。他会设想队友,设想恋人,设想妻子,设想孩子,设想未来的家庭生活,设想度假地点,设想今天的晚餐,但他不会设想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在一起后他也依然不会设想未来,沙德就这么自顾自进来了,很奇怪,但好像又非常自然,直到他又自顾自走开。快分手时,库尔图瓦才忽然感觉如果他没来过还好,来过了,最好就不要消失,不然会有种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 于是他开始把沙德也放入设想,想象如何把他放进自己的人生里,但很显然,沙德才不要做他人生的一部分,他们俩根本不兼容。 从对方把那双手镯交还给他开始,他关于沙德的设想似乎就再也没有实现过。 想也没用,没用也想。 一次次落空,就连在赛场上见面,都会落空。 人生就是这样,所以他才懒得期待,懒得执拗,懒得耿耿于怀,懒得回想,不想让自己显得痴傻可悲。 他明白了二十多年,现在却忽然不明白了。 多么怪的事。 “蒂博,你还好吗?”队里都没人关注他,只有阿扎尔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走了,比赛结束了,总得走开的,不能站在这儿发呆了。” 回到更衣室后,在压抑和沉默中,他点开手机,滑动列表,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意外发现列表中竟然有最熟悉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