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暑,时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裙子,不冷,但十分没有安全感。她瑟缩着,用一条胳膊环在胸口,害怕被人看见,偷偷往谈宿身后藏。 她脸上还有模糊浅淡的血点子,看起来甚是可怜。 谈宿睨了她一眼,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经理,“外套给我。” 经理微怔,见老板脸色不善,迅速脱衣服。 在众人的注视下,谈宿把宽大的外套罩在时穗肩上,双手扯着前襟边缘用力一拽。她毫无防备,轻盈的身子倏地踉跄往前,差点栽进他怀里,吓得心脏狂跳。 “自己穿。” 他声音低平,比在包厢里多了明显的倦气。 时穗浑身止不住颤栗,攥紧身上的衣服,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也没看走廊乌泱泱的一群人。 眼前这一幕,和那天他们在她家里逼债的画面太相似,让她透不过气。 街上霓虹璀璨,时穗被谈宿拽着走出会所,就看到线条流畅的黑色劳斯莱斯横行霸道地停在大门口。 危机感扑面而来,她停下脚步,声音有点嗓子受伤后的沙哑:“你要带我去哪?” 谈宿松开她被扯红的手,“会开车吗?” 时穗的沉默表明了答案。 他把车钥匙丢给她,转身打开副驾驶的门,带着天生的掌控气息:“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看着手里如烫手山芋般的车钥匙,时穗犹豫起来。医院是很严肃的公共场合,在那里,他肯定不会像在他自己的场子这么欺负人。 只恨自己没能力推翻他的暴行。 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时穗在路上精神高度紧张,几次踩刹车都把车厢里的人颠得前后晃动,吓得她掌心全是冷汗。 没想到,仰靠在副驾的男人一语未发。 太反常了。 时穗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白得吓人,额前全是细密的薄汗,在那张被浓墨色束缚的冷肃面庞上,她看出几分隐约的痛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舒服,但她心中十分高兴,甚至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地祈祷,希望他可以疼得死去活来,或者直接死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蜷紧,时穗暗自提起一口气,不知故意,还是不小心,又在没什么人的马路上踩了下刹车,晃得人往前冲,身子再撞回椅子靠背。 谈宿掀起眼皮,转头看她,气质里的凌厉蕴在眉眼,锐利地射向她,冷冰冰的:“想和我停车过二人世界?” “……” 时穗心弦一紧,深藏在意识里对他的恐惧腾腾涌出,吓得她迅速正了正神色,开始认真地开车。 从被他威胁一句后,她再也没有出过差错,跟着导航,一路畅行到医院楼下。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时穗跟着谈宿走进急诊楼。 她以为自己最多起到司机的作用,没想到,刚进去,谈宿就把身份证塞给她,口吻强势:“去挂号。” “……” 时穗瞥了眼旁边的挂号缴费窗口,神态划过一抹窘迫,攥着他身份证的手指都用力了。 “我没钱。” 她手机被他的人收走很久了。 下一秒,谈宿把解了锁的手机丢给她。 他动作太快,也随意,吓得时穗慌忙用双手去接,才保住没摔在地上。她紧张得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