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去接李三娘提进来的热水帕子。 齐重渊看到李三娘,眉头一皱,问道:“以前你这里伺候的那人去了何处?” 文素素敷衍他道:“她快成亲了,在铺子找了个差使,多赚些钱养家糊口,日子过得舒坦些。” 齐重渊净着手,斜乜着她嗔怪地道:“卿卿真是爱说笑,嫁人之后,也是男主外女主内,哪有妇人养家的道理。” 文素素神色无比真诚,道:“并非每人都有那般好的运道,能遇到王爷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能养得起家。” 这趟出去,一路的风光且不提,差使办得好,进宫时又得了圣上的夸赞。再听到文素素直白的仰慕,简直周身无一处不畅快! 齐重渊叉开腿,大马金刀坐在塌上,右手拥着文素素,惬意满足长叹:“还是卿卿这里舒服!阿娘阿愚真是扫兴,说是我得先回王府去,王妃在府里等着,瑞哥儿他们也等着见我这个阿爹。” “卿卿才是最想念我的人。”齐重渊靠近文素素,在她耳边念叨,“卿卿真是香。” 青书来传话时,文素素就想到了这件事。她深知齐重渊的性情,此刻正是他志得意满时,劝说就是扫兴。 果然,殷贵妃殷知晦都没能劝得动。齐重渊并非有多喜欢她,而是她会顺着他,恭维他,哄他开心。 她一个出身乡间,无依无靠的寡妇,他几乎堪比救世主,是神祗一样的存在。 他的骄傲,自满自大,在她这里能随意展现,无需任何的顾忌掩饰。 文素素垂眸不语,齐重渊亲昵了一会,终是忍不住,绘声绘色说起了祭天之行:“卿卿,且听我跟你说道说道。卿卿,你要听得仔细些,你没见识过,不知你可能想象得到......” “卿卿,唉,可惜你不在。你何曾见过那般的架势,那般的威风,唉,真是可惜!” 齐重渊一会激动,一会遗憾,恨不得将祭天之行的浩荡,一一展现在文素素面前,让她见识他的无比荣光。 文素素不时惊叹一声,跟着遗憾道:“真是可惜了。不过王爷的威风还多得是,我以后定能见着。” 齐重渊一愣,接着开怀大笑,将她一把搂住,踌躇满志道:“卿卿的话,我喜欢。以后保管能让卿卿看到更壮大的场景。” 文素素说王爷真是厉害,“王爷走这一趟,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连铺子里的客人都在议论。王爷回京,听说朱雀大街都快堵了。王爷出宫,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乌衣巷也变得炙手可热,都是托王爷的福啊。王爷站得越高,行事越是稳当,让那些盼着王爷掉下来的人,只怕要失望了。” 齐重渊脸上的笑容一淡,道:“老大老三也进了宫,他们的脸色,你没看到,跟死了爹娘一样。” 他们不同娘,却是一个爹。 文素素只当没听到,温声道:“他们再气都只能忍着。王爷行事无不妥当之处,他们想要生事,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王爷等下用完饭,便回王府去,让那些跟着王爷的尾巴,想要看好戏之人失望而归,滴水成冰的天气,他们白跑一趟,真是大快人心之事。” 齐重渊一琢磨,圣上说过一句话,要他戒骄戒躁。快过年了,要喜庆祥和,那些言官最喜欢没事找事,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暂且不与他们计较。 文素素的话,恰与圣上的话意思差不离,齐重渊听得很是欣慰,煞有其事点着头,道:“卿卿说得是,等下我就回王府,年节时,阿爹喜欢团员喜庆,免得惹阿爹生气。” 趁着齐重渊心情好,文素素大致说了铺子与庄子的变动。齐重渊大喜,道:“卿卿真是能干,早知如此,早些交给你就好了。” 说到这里,齐重渊脸上的笑逐渐消失,恼怒不已道:“留在薛氏手上,被她耽误了这些年!” 文素素就怕他会这般,趁机去数落贬低周王妃,委婉解释道:“正是过年的时候,买卖比平时本就要好。大家都是图个新鲜,过了年后,买卖就会逐渐回落。而且其他铺子,定会有样学样,得要等到一年半载之后,方能见真章。” 齐重渊浑不在意地道:“做买卖就是要占个先机,其他铺子学,也就是依样画葫芦,无须在意。” 做买卖就是打仗,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文素素没搭理他,其他铺子学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齐重渊走这一趟,究竟有多大用处。 圣上久不立储,要是他得了急症驾崩,周王府占不了先机,这些买卖就成了一场空。 要是周王府胜出,这些买卖对比着天下江山,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