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是很少能遇见的格外上相且完全配合的拍摄对象。 他不断更换背景图,拍到第八张,暗怪自己选错了胶卷,应该找那卷剩十几张的。 雁临适时地说:“我只需要几张,拍的足够多了。” 佟福荣顺坡下驴,笑着说好。 雁临拿出钱夹结账。 佟福荣摆一摆手,“远哥已经让大军结了账,我抓紧洗出来,明天就能过来取照片。”说着先一步去了外面。 雁临无法,笑着叹口气。 大军扬声唤她:“嫂子,回医院还是回家?” 雁临看看腕表,已经十一点半,“回医院。” 医院附近有几个小饭馆,雁临记得上次大军买的肉包的确很好吃,就和他一起过去,瞧着铺子是新开的,很干净,买了四个大肉包、十二个荤素各半的小包子、两碗胡辣汤。 账自然是雁临结的,到了病房,大军带上自己的一半美食,乐滋滋去了食堂。 吃饭的时候,陆修远看着自己手边的馒头花卷,再看看她面前的肉包和汤,笑,“故意来气我的?” “是啊,不行?”雁临淘气地笑着,却均分给他一半,“汤就算了,配料太多还辣。” “嗯。” 他的四小份菜是炒鸡丁、水晶肘、清炒腐竹、清炒南瓜。除了炒南瓜,其他的加了雁临拿来的肉酱,也很可口。 雁临分担了他一个千层馒头,跟着吃了一些菜,还算满意,至于炒南瓜,本就微甜,盐加不加无所谓,偶尔吃一次感觉也不错。 饭后,雁临问他要送出去的钱夹,“我再看一下。” 陆修远拿给她。 雁临取出他的照片,当着他的面儿放进自己的钱夹。 照片中的陆修远,是陆博山随手拍的,却成了最得意的作品。 军绿套头衫、迷彩裤、军用鞋,席地坐在深秋枯黄的草地上,正与谁说笑着,笑得现出整洁的白牙,眼中似是落入了阳光碎芒。 这样的陆修远,实在好看得不像话。 雁临说:“明天让大军去拿照片,你自己选一张,要是都不好看,我再去拍。” “不能够。” 她就算坐在哪儿发懵,都会特别好看。 他并不是介意照片黑白与彩色的区别,而是打心底觉得,最早拿到的照片中的她、领证时的她,和她现在基本上是两个人,神韵完全不同。 陪陆修远到盥洗室刷牙洗脸,回到病床前,雁临说:“介不介意我量一下尺寸?” “想给我做衣服?” “有想法。”想法还不少。 “别耽误正事。” “不会。”雁临取出针线包,拿出卷尺,立刻比量起来,生怕他反悔似的。 陆修远微笑着站在床前,由着她。 她身高刚好到他肩头,长发随意地用浅色手帕束着,面颊在粉色上衣映衬下,格外白皙通透。 “好了。”雁临收起卷尺,找出小活页本,记下各个数据。 两边有些发丝滑落到她面颊,她随手捋一下,片刻后发丝又调皮地滑下,她不再理。 陆修远不自主地抬起手,手要碰到她发丝的时候,顿住。 雁临手里的笔也停下,微微抬眼,瞧着他的手指。 陆修远陷入了矛盾。 雁临长睫忽闪一下,唇角一牵,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敢。” 不敢就不敢。陆修远手指微动,要收回手。 雁临抬脸看着他,目光单纯,闪着好奇,“你是不是以为,碰我一下,我就会傻到赖你一辈子?” 他和她保持的距离,界限分明,总需要她往他跟前凑。她不计较,但拿来跟他逗闷子,也不过分。 她赖谁一辈子,就是谁的幸运,但是,什么叫“傻到”赖他一辈子? 陆修远唇角上扬,自然而然地给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同时另一手也抬起,动作一致。 随后,他双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细细端详。 雁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事实却因为他眼神中的笑意和炙热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女孩肌肤的细腻柔润,超出陆修远的想象。 他忍不住以拇指轻轻摩挲。 雁临抿了抿唇,脸红了,清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别处,又转回来与他对视,探究着他的目光。 明明温柔似海,却又闪着灼热光火。 明明非常直接坦荡,偏又含着隐忍。 他喜欢她。雁临非常清晰地看到、确定这一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