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歪打正着地记录了这一出离奇剧情,视频一经发出舆论反转快如霹雳,深感受骗的网民半是愤怒半是兴奋,讨伐之声高如巨浪,瞬时就把之前那些辱骂叶家人的言论拍在了沙滩上。 黎溯缓过这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他并没有过多地研究黎成岳的表情,而是绕过他走到墙边,伸手摘下冉嫣的遗照,万分珍重地圈在怀里。 “你知道我是演戏就好,”黎溯修长浓密的睫毛下,眼眸恢复了一贯的漆黑深沉,“你要是误以为我是真心的,我真得恶心死。从知道你害死我妈妈的那一刻起,我再也没有一分一秒把你当成是我爸,你不配让我叫爸,更不配做我妈妈的丈夫。” 黎成岳布满皱纹的脸如同修炼成魔的枯树,恶意丛生。 黎溯再不看他,抱着冉嫣的遗像向外走,走到大门口又顿住脚步,背对着黎成岳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恨不得让我死,”黎溯森然道,“我也是。” 大门撞合的余音中,门里门外,新仇旧恨,各自疯长。 叶轻舟收到好消息就马上告诉了宋美辰和卓豪,昕阳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收尾,她自己一秒都不敢耽误,立即动身往奕城折返。 刚上车她就迫不及待给黎溯打电话,但那边占线。她猜到黎溯是在和冉媛通话,便给他留了言,转而又陷入了沉思。 “黎溯,黎溯,刚才真是吓死二姨了!”电话那边冉媛大呼小叫。 黎溯微笑:“二姨,是他们被你吓死了才对,这次你立大功了。” 冉媛这会儿的确是心有余悸:“哎呀,可别说立不立功的话,没闯祸就是万幸了!本来我到了那地方,把葬礼从头看到尾都没看出名堂来,以为要白跑一趟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秃头男人抱着骨灰盒从我眼前走过去的时候,我竟然听到骨灰盒里‘咣当’一声!我给你姥爷送过灵我能不知道吗,骨灰这东西是碎的,咋可能会发出那种响儿来?我当时一下 子就上头了,根本啥也来不及想,上去就直接把那骨灰盒的盖儿给拍飞了!万幸万幸,这一遭赌赢了,不然真放出个女鬼来我可招架不了!” 黎溯不吝赞美:“是啊,二姨,你太厉害啦。” “哎,黎溯,你说,”冉媛激动的语调稍稍平复下来,“要是你妈看见我今晚的表现,她会不会满意?两年了,今天我终于派上用场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这么有用呢。” 黎溯微微一顿,旋即像个宠溺孩子的家长一样抚慰道:“会的,她会骄傲自己有个这么勇敢能干的妹妹。” 两人有好几秒钟没吭声。 黎溯刚好进了冉媛理发店二楼的房间里,用后背顶上了门:“你现在在哪儿?” “在昕阳市局呢,要做个笔录才能回去。” “好,”黎溯回应,“记得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昕阳市局的安排。” 挂断电话,黎溯看见叶轻舟的留言,给她回拨了过去。 “黎溯,”叶轻舟飞快接起来,担心地问,“黎成岳没把你怎么样吧?” 黎溯轻抚着膝盖上冉嫣的遗像,平静地答:“没怎么样,放心,我好着呢。”怕她会继续追问,黎溯先一步转了话题:“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那几个室友还活着吗?” 叶轻舟哼笑:“她们几个的狗命还不急着取,且容她们活到明年。” 黎溯也笑了:“那她们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怎么被你说的好像我很凶残一样。” 不然呢?黎溯心想,哪天连你都不凶残了,那就离世界和平不远了。 事情有了转机,两个人心里都不禁放松了一点,而那些方才被正事挤到一边去的、隐秘纠结的心思,又开始渐渐活泛起来。 如果说叶轻舟还只是单纯地为黎溯的表白而高兴,最多最多加上一个“要不要现在就原谅他”的辩题,那么黎溯此刻就是被各种念头牵扯得快要五马分尸。他一直警告自己坚决不能再惹叶轻舟,甚至要盼着她忘掉自己、喜欢别人,可是今晚急迫之下他竟然一时忘情冲动说出了那句话,还放纵自己抱了她,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该怎么收场? 不能和她开始,不然他死的时候她一定会难过;不能翻脸不认,否则她现在就会难过。 手机烫着他的侧脸,他说不出话来。 “黎溯,”叶轻舟问,“你在想什么?要是打算反悔的话,十秒钟之内说出来,我不打你。” 黎溯心跳一下快过一下,直要跳出胸膛,呼吸越来越粗重,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概念,还是叶轻舟那边说了句:“十秒,时间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