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规模思想教育,不可避免露出一些端倪,燕平城云波暗涌,再度处在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在这场风暴中,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终于,同光四年开春后,干将的著作大规模在朝堂与坊间流传开来,数量之多,识字者近乎能做到人手一本。 市井中的说出先生,再也不说英雄人物传奇故事,而是开始给听众普及新学说新思想,不仅如此,说书先生的规模扩大了许多倍。 反抗军、一品楼、长河船行的大部分精干人手,则在街头巷尾摆开摊子,各坊的百姓在坊丁的召集下,近乎是一个不落的日日到场听讲。 之前燕平百姓的反抗成果,在这一刻体现出了便利。 各行各业各个商行的伙计,因为上工时间大减,不仅有了更多时间了解新学说,他们在上工的时候,也被官吏统一组织学习新思想。 因为这场思想革新战争风暴是赵氏发起,整个国家机器因之运转起来,组织力自然非同小可,故而没用多久便形成了狂风暴雨之势。 大晋中枢的官吏们,毫无疑问是需要进行“思想改造”的重点人群,赵宁亲自下场,带着赵氏族人一日接着一日进行宣讲授课。 就连赵北望,每日都需要在崇文殿进行学习,由干将亲自讲解相关内容。 这场由赵氏发起,从上至下进行的革新战争,旬月之间就在燕平、京畿之地取得了非凡效果。三个月之后,战争规模扩大,有序向河北、河东所有州县蔓延。 半年之内,河北河东大地为之一震。 ...... 同光四年秋。 张廷玉跟陈询坐在一起,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怪异得像是有厉鬼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因为之前在燕平平民反抗战争中及时悔悟、甘做表率的表现,这两年来,张廷玉跟陈询的官职爵位并没有下降,当然,这也得益于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终于,张廷玉忍不住开口了:“这些时日以来,我每天都会收到很多信。” 陈询微微颔首:“老夫也是如此。” 张廷玉道:“州县的官吏、大族,都被这场风暴弄得一日三惊,询问我该如何应对。” 陈询叹息一声:“老夫只能告诉他们不要惊慌,静观其变。” 张廷玉:“朝廷派遣大量钦差与特使,到了州县主持新思想学习,地方百姓的思想一日三变,官吏权贵们坐不住。” 陈询看了张廷玉一眼:“坐不住能如何?” “不能反抗?” “有什么力量反抗?” “禁军?” “禁军的普通将士,早已是新思想的拥护者。” “官吏?” “今时不同往日,官场早已大变,张仁杰、徐林那些人不断加官进爵,已经培养锻炼出一批能吏,就算我们全都辞官,他们也立马就能接替我们。” “中枢官吏能接替,州县也能?” “这两年新科取士的规模那么大,取用士子的考题就决定了,朝廷录用的都是热血书生,他们加上州县能士,足以让州县官府正常运转。况且......” “况且这两年来,朝廷一直在整顿吏治,贪官污吏不断被法办,新冒头的官吏都是滚刀肉!” “知道你还问老夫?” 张廷玉不说话了。 他已是说不出话来。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张廷玉喟叹一声:“陈公,我发现你我都错了。” 陈询嗓音低沉:“哪里错了?” 张廷玉道:“既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根本无从反抗,为何不彻底改头换面,去做赵氏的鹰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