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雾水的李虎等人,地主还没说话就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他告诉李虎等人,所有人都不必死了,外面的胡子骑兵,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他们要的只是庄子里的钱粮,而且不是全部,只要一半。 至于其余百姓,可以各回各家继续种地,像往常一样生活,只要不冒犯胡子,不想着“造反”,对方保证不伤他们的性命。 起初李虎还不信,在他的理解中,胡子入侵,那就是来杀人的,绝对不可能跟他们讲道理。 因为对方根本不是人,就是一群没有开化不可被教化的野兽,杀人夺财抢人妻女,是板上钉钉的事。 地主没有理会李虎的顾忌,他吩咐家人打开库房,而后就带着一队胡子甲士,去搬自己家的粮食。 整个过程中,胡子甲士都没有多瞧手持锄头的李虎等人一眼,好似对他们来说,李虎等人就跟兔子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等到胡子骑兵大队走了,李虎终于肯相信,对方确实没有杀光他们的意思。 而地主之所以还能笑得出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保住了性命,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刚刚被抓出去的时候,已经被对方告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唐兴县的县尉! 之前的县衙官员,以及县中有头有脸的乡绅都跑光了,而地主算是十里八乡里最有家势、地位的存在。 矮子里拔将军,他便被胡子选中,要扶持他帮助胡子县令治理地方。 皇朝风雨突变,大战陡然临面,皇帝南撤百官奔逃,权贵富人们抛家舍业,无数人死于非命,但地主刘实反观自己,家里不仅没有死人,反而还成功进入了官府,担任了在县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县尉,一下子钱途无量。 这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还是非同凡响的狗屎运。 这叫他岂能不高兴坏了? 李虎没有刘实那么兴奋,毕竟他没得到什么,但家人不用被胡子杀掉,自己还能回去过以往的日子,便也没有太过伤感。 只是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胡子甲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无名的怒火与屈辱感,在他胸中激荡,让他很想抄起锄头去跟对方拼命。 其实真要说起来,之前的二十好几年人生,李虎也没少被官吏差役呼来喝去,他们对待李虎的态度,并不比胡子甲士好多少。 现在不过是换了一群人呆在头顶而已,李虎并没有实际损失。 但作为曾经的乡间侠少年,李虎就是不能接受,他堂堂大齐男儿,竟然要被一群蛮荒之地的胡子统治,要做对方治下的牛羊! 他八尺大丈夫的尊严何在?! 从胡子甲士面前走过的时候,李虎很想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锄头挥向对方,因为他后面还跟着妻儿,他要是冲动了,妻儿也活不成。 姑且不说妻儿,从内心深处说,能活着,李虎就真的愿意真的有勇气,不顾一切去死吗?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说起来挺热血挺有尊严,可图个什么,能得到什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 回了家,李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日依旧是伺候庄稼,地里活计忙得时候,让人几乎没有精力去多想什么。 只是刘实庄子上的人,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是普通护院,走在路上是一日比一日神气,对待他们这些普通农夫的态度,也是一日比一日嚣张。 论桀骜跋扈的程度,比以往的县衙差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一开始顺手牵羊人家的果实蒜头,到后来堂而皇之抢人家的肥鸡肥鸭,再到动辄对人拳打脚踢,俨然已经是天王老子的做派。 说是天王老子也大体不差,现如今的唐兴县胡子做主,刘实作为县尉,在所有齐人中地位最高,手握大权。 只要上面的胡子不动他,下面的百姓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李虎觉得憋气。 这股气一日比一日浓厚。 没过几天,刘实派人来把他叫到了庄子里,让他没想到的是,高高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我就是天的目中无人样子的刘实,竟然给了他一个馅饼。 刘实告诉他,县衙要扩招一批兵丁,巡查乡里并维持县里的秩序,因为李虎有些声威,刘实便决定把这个金馅饼赏给他,让他来做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