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电话就此挂断电话。 林朝夕站在老林办公室的窗前,目光落在办工桌下的纸箱上,只觉得被一种莫大的虚空笼罩。 四周一切褪色,无论阳光多灿烂,都让人看不到希望。 在听到最后那句话之前,她还抱有那么点想法。写信的那个人会不会不是老林,老林只是举报了曾教授的学术不端行为,她还有机会为老林做点什么? 但直到裴之说,“因为身体原因,无力继续研究”的时候,她大概明白,不会有其他人了,她可能也没机会了。 办公桌上还放着老林用尽全力做完的小学奥数题,他的自我评价再清晰不过——长期记忆未受损,公式还记得很清楚,但用起来有困难。 老林其实一直非常清醒,他是想过要抗争,所以写信给编辑部。但在意识到论文出错、自己又无以为继后,他选又择了最好的处理方式。 因为疾病,他必须尽快处理好问题,所以老王才会说“曾教授旗帜鲜明地反对了冯教授的论文”。 因为疾病,他甚至已经把手稿都打包好,就等离职后寄走。然后他在公司辞职,高高兴兴跟她去面店吃面。 他在乎的从来都是他的错误可能会对他人造成的影响。但明明,当意识到自己出错的时候,也同样也是有全新灵感和自我突破的时候。 但因为疾病。 林朝夕不由得在书桌边蹲下,她觉得自己应该泪流满面,可却没有哭。 原来非常遗憾的时候,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会像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掏了一个巨大的洞,仿佛有风穿过,却什么也抓不住。 老林已经看的很清楚了,命运才是那座最残酷高山,没有人能逾越。 在这座高山面前,人人平等,一切都什么大不了。 面前是老林打包好的纸箱,林朝夕近乎无意识地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和图同构或npc问题有关的草稿。 如果是几个月前,她大概完全看不懂这些内容,现在却大致能理解。 一张张草稿纸翻下去,她才明白,这确实是图同构相关的内容。 她大致看懂了老林在稿纸边做的标注。明白哪里是论证过程中的错误,哪里又该选取怎样的新线路,一些可能进行的探索,老林都写得很清楚了。 阳光完全将她笼罩起来,那些或新或旧的草稿莹莹发光。 她大概还是感到非常骄傲的。 那么多年了,她的父亲一直在做着自己真心喜欢的工作,默默地、自娱自乐的、但大抵还是非常专注和认真的。 但正因为非常深切地认识到这点,林朝夕才觉得更加难以接受。 那么多年的默默付出,却在最后败给无可违抗的命运,数学史上不会有林兆生三个字,他会真正地泯于尘埃,除她之外,没有人记得他。 结果真的不重要么? 翻完最后一张稿纸,林朝夕深深吸了口气。 在纸箱最下面,是老林带走的几本书。 一本《微积分和数学分析引论》、一本《approximation algorithms for np-hard problems》还有一本《小学奥数天天练》。 那些书都很旧了,她一本本翻过,空白处都是老林的标注。那么多年了老林的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最后,林朝夕拿起那本《小学奥数天天练》,封面上是幼稚的彩色插画,并歪歪扭扭写着“林朝夕”三个字。 林朝夕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在她小学时老林教她奥数用的教材。 翻开后,里面果然有很多她的幼稚字迹。老林从不会批改对错,但会在她做完的题目后,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