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开始尬聊,林朝夕忍不住笑了。 这时,陆志浩同学终于打完电话,很不巧听到最后一句话。 男生躺在担架上,黑色的带着点湿漉漉意味的可怜眼神看向她,痛苦地张了张嘴。 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没关系。” “谢谢你。” “不客气。” “真的谢谢你。” “真的不客气。” 林朝夕对答如流,陆志浩嘴唇翕动,语塞了。 林朝夕不由得笑了起来,陆志浩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忠厚老实得过分,连和女孩子说话都不会。 “但你对不起我什么呀?”她问。 陆志浩皱眉思考,最后手肘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睛,为想不出台词的自己而绝望。 —— 花卷和裴之走进医院急诊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诊疗床边坐着个看着很健康的姑娘,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齐耳的柔软短发,眼睛很大,笑起来有单侧酒窝,既甜又真诚。 老陆躺在诊疗床上上石膏,嗷嗷叫着,表情痛苦。 而女孩胳膊和腿上有大片擦伤,自己却像个没事人,有一搭没一搭在和正在上石膏的老陆同志说话,尽力分散他的注意力。 听到脚步声,女孩笑着扭过头来,但看到他们瞬间,她的面容在阳光下凝固住。 花卷甚至看到她嘴唇颤抖了下,好像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你女朋友也来了啊?”花卷摘下墨镜,觉得奇怪,嘀咕了一声,“上次见好像不是这个”。 “不是不是,我们不认识。”陆志浩赶忙挥手否认,“她……刚……钢管掉下来,拉了我一把,救了我!” “林朝夕。” 女孩很大方地举手,和他们打招呼,自我介绍道。 “我是那个纪江,这家伙的朋友。”花卷马上客气起来,觉得刚才的玩笑不妥,“抱歉抱歉啊。” “没关系啦。” 女孩说完,微笑着抬头看裴之,目光柔和温暖。 裴之愣了愣,随后同样点头致意,谦和地道:“你好。” 空气里有短暂的沉默,还有消毒药水冷冰冰的味道,很符合陌生人见面的气氛。 陆志浩反应迟钝,问:“你……你们怎么来了?” “知道你被钢管砸了我们能不来吗?”花卷说,“裴哥亲自说要来,我能不跟吗,旷工也要跟啊?” “没事吧?”裴之也站在病床边,眼底的关切做不了假。 “就被砸到脚了,骨……折……运气还挺好的。”陆志浩说。 “你早来跟我吃饭吗,吃完饭再去报名就不会被砸了。”花卷边抱怨,边抽了一记陆志浩的手。 “痛痛痛。”陆志浩哀嚎起来。 —— 林朝夕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看他们打打闹闹,努力剧烈跳动的心脏缓和下来。 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她就被震得说不出话。原来陆志浩电话里打招呼说去不了的朋友,竟是裴之和花卷。 谈话间,她不由自主地在看他们。 花卷顶着满头卷发,皮肤牛奶一样白,虽然目光中透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但他也明显长大了。 知道说话不妥就很快道歉,并且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很像个随和的普通人,也因随和而更显疏离。 而裴之呢,裴之也当然和小时候很像,可又在某些方面完全不同。 他更加成熟稳重,无论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让周围一切都处于恰到好处的范围内。 就像在和陆志浩交谈时,他也会在很恰当的时间和她说两句话,让她不至于因为受到冷落而尴尬。 正因为不是朋友,所以才会这样恰到好处。 林朝夕很清楚这点。 虽然已经做过心里建设,但看着他们站在离她一臂远的距离,却用对待陌生人的礼貌态度对她,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 但她又同样很清楚,其实原先他们就错过了,也从来都不是朋友。只是她运气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才和他们那么一段珍贵的友谊。 就算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在某种意义,她才是赚了的那个人。 医院里人来人往,林朝夕很快想通了,也就没那么难受。 裴之和花卷同陆志浩聊着聊着就停了下来,林朝夕知道大概是因为她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