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安却没松手,阴沉沉的眼睛盯着他,突然抬手掐着他下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啊安澈,昏迷了多久,四天?还是五天?” 安澈猛地偏头:“别在外面发癫。” 他后退的动作被阻止,尽管嘴上骂得厉害,被抓住的那大半边身子却都僵住了,紧绷着,像是遇到天敌的小动物,警惕到极点。 他也许在害怕。 意识到这点的孟祈安心情诡异地愉快了不少,安澈身上由他而起的情绪都能让他高兴。 他甚至有心思劝起来,尽管他心知肚明安澈大概率不会答应:“别跟他了,他可护不住你,谁让他非要卷进来,现在自身难保了,还得连累你。” 安澈甩开他的手:“不劳你多费心,我跟他至少能晚点死,要是跟你,估计这会儿已经投完胎了。” “我不会害你的。” 他只轻嘲:“这是你最新拉拢人心的手段吗?” “我倒希望是。”孟祈安看起来有些惋惜,“我一向善待人才,更期待你我共事。” “我很好奇,你似乎在坑蒙拐骗别人时总是费尽心思编排好话、画尽大饼,骗我的时候就这样轻浮又不走心。”安澈真诚发问,“我很好骗吗?” 一时相顾无言。 孟祈安竟是被他问住了。 他嘴里的花言巧语包装着他整个人的里里外外,好像离开了那些漂亮话他就不知道怎么聊天,往日的话题里总包含着战乱、策略、立场、骗人的情话,少之又少的反而是寻常天气、日落与晨曦、家里的柴米油盐。 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好像离他很远很远,以至于他面对安澈除了威胁,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便谨慎着,乃至木讷。 这种谨慎伴随了他大半生,让他规避了无数风险,偶然心潮翻涌,短暂为一个人停驻,却也因为这种谨慎,只能远远观望。 抛出的橄榄枝一旦遭到拒绝,便会固守在原地,谨慎地评估风险。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还像小孩子一样将那颗真心拿出来让人肆意糟蹋呢。 他已经做不到了。 所以他不像俞南弛,会大大方方地表达喜欢,会光明正大而又霸道地将人圈在自己家里,敢吃醋,敢计较,让人喜欢又依恋。 孟祈安习惯了暗地里算计。跟他在一起,即便知道他的心,作为恋人也依旧会不安,会排斥,会同床异梦吧。 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像小孩子想要得到心爱小猫的喜爱,想要轻抚顺滑的毛皮,想要温暖柔情的依偎,一般人也许会示爱,会给予充足的食物,温暖的小窝,孟祈安不会。 他习惯了掠夺。 那颗胸膛里跳动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