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骑兵对战步兵变为水战。 刺客们且战且退,陈堪麾下的将士们步步紧逼。 陈堪一刀砍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脖子上,想要收回长刀,却没抽动。 他的刀刃早已卷曲。 眯着眼睛,陈堪这才看见,他的身旁,已经没有刺客了。 大雨是全天下最好的清洁者,官道之上除了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之外,血迹早已被大雨冲进了小湖之中。 看着被一场大雨冲刷得极度浑浊的湖泊,陈堪笑了笑。 原来人在天地面前如此渺小。 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血汇进湖水之中,竟然只是让湖水变得浑浊,连一丝猩红都看不见。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肠肚与内脏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但很快又被大雨冲刷干净,周而复始。 陈堪的精神恍惚了一下。 今天他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还没有倒下,肯定和张三递给他的那颗药丸脱不了干系。 他打马朝着锦衣卫赶来的方向走去。 陈堪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手臂上,大腿上全是伤口。 身上若非是提前穿了软甲,估计也是一身的伤势。 伤口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只留下伤口泛着死白的颜色,不时冒出一缕血丝,却又很快被大雨冲散。 陈堪打马来到朱高燧和朱月澜面前。 朱高燧顿时脸色不善的盯着他:“你怎么能把我妹妹独自一人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陈堪朝他笑了笑,看见大眼睛萌妹没事,他很开心。 朱月澜终于挣脱了朱高燧的桎梏,一下子跳下马背,盯着陈堪满身的伤势,死死的捂住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堪伸出手抱住了她:“媳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陈堪笑着说完一句话,眼前忽然恍惚起来,随后整个人挂在朱月澜身上没了动静。 大眼睛萌妹憋回了即将出口的哭声,反手搂住陈堪的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 ..... 秋日的暴雨,照理说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般正常情况下一两个时辰就会雨过天晴,但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暴雨导致秦淮河的水位暴涨,就连京城北门的京师码头都被淹上来三阶台阶。 京师南城的那场拼杀和钟山宝钞司遭受袭击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在京师掀起多大的波澜。 倒是有不少人在谈论着三天前那场花魁大会,以及在那场花魁大会之中被踩踏致死的倒霉蛋。 很显然,事情被朝廷给压了下来 第四天清晨,大雨刚停,一辆马车便晃晃悠悠的出了城北。 码头边上,不管长江水面怎么涨落,船家都要靠着这条大江吃饭,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马车出现的一瞬间,便有无数的船夫上前揽客。 这三天因为大雨的缘故,导致许多船家都失去了客源,现在刚刚雨过天晴,上门的第一单,就算是为了讨个彩头,也不允许他们对这辆马车视而不见。 面对这么多船家的招揽,马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车辕上的侍女径直将马车赶到了一家车马行门口。 车马行在大明的每一个城池都不算什么稀罕事物,他们不仅对外租赁车马,同样也承接帮人看管马车的活计。 车马行门口,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正在打着呵欠。 虽然他不认为连下了三天雨之后,车马行还能迎来什么活计,但他还是忠实的执行着车马行每日必须开门的规矩。 只是他刚刚揉了揉眼睛,便发现一个侍女驾着马车朝自己走来。 车夫驾车的他见得多了,让侍女赶车的还真是少见。 本着有活干就有饭吃的道理,他还是朝马车迎了过去。 “客人可是要存放车马?” 少女跳下车辕,傲人的身材看得少年一阵口干舌燥。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少女走到伙计身前,盛气凌人的伸出了一根青葱玉指。 伙计正值青春年少,家中也还未曾给他定亲,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当即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看什么看,半大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敢盯着姑奶奶看,姑奶奶的年纪比你娘亲都大,再看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一点礼数没有......” 少年愣了愣,脸色忽m.DamingPuMp.cOm